別說,這雲娟兒,在撒潑上的天賦,還真隨了陶氏,十足的像!可惜,陶氏在槐樹村的名聲,已經爛透了。“要我兒子被砍了,我絕對砍回去。”“就是,只把人扔出去,太便宜他們了!”“臭不要臉的,縱著自己兒子把人家兒子砍傷了,還好意思上人家門口來鬧來。”“要我說,就是雲二老爺太仁慈了,這種人就該打斷腿。”雲娟兒完全沒想到路過看熱鬧的村民都幫著雲守宗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啥,就只能扯著嗓子哭嚎。江大海腦子還算清醒,他可是時刻記著自己來幹啥的。“嚎啥嚎,別嚎了。”他一咕嚕爬起來,又朝雲家走了幾步,可是目光落到虎視眈眈的鏢師身上的時候,就慫了,也不敢再往前跨一步,只在哪兒站著,微微佝僂著腰,討好地對雲守宗賠笑道:“二哥,我知道,這事兒是大寶不對。大寶呢,他在孃胎的時候,他娘摔了一跤,這生下來腦子就不清醒。這次我也不知道他會發瘋傷了大侄兒,大侄兒傷成那樣,我這兒也跟著心疼。你放心,我等下就把大寶給你送來,要打要殺要剁我都聽你的,絕對沒有二話。”他說完,還注意瞄了瞄周遭鄉鄰的臉色。這話一出,周遭鄉鄰看他的眼神果然就有些不同了。“雲娟兒體了陶氏,可她這男人倒是個明白人兒。”“可不是嗎,就算是傻,也是自己個兒的親生兒子,能忍心交出來任人發落,可見心裡還是愧疚的。”聽到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偏向他,江大海就鬆了口氣。他就不信了,雲守宗能跟一個傻子動手。有了底氣,腰板兒就漸漸地直了。雲守宗走出院兒門,直徑走到江大海身前站定,道:“你兒子是個傻的,會發瘋,你就該將他看管起來,若不然,傷了人怎麼辦?前些天是我兒子遭了,若是往後,其他的鄉鄰也被他傷了呢?你也這樣,只把他推出來就完事兒了?一句任打任殺。說得好!郎朗乾坤,青天白日,誰又敢胡亂打殺人?當王法都是擺設嗎?我同你沒啥說的,這事兒,我自然會告上縣衙,一切,是打是殺是關,都有王法拘著!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你兒子是傻的,他傷了人,你這個當爹的,少不得擔上一個縱子行兇,管束不利的罪名!”雲守宗說完也沒回自家院子,而是抬腳就往黨先生他們的院子走去。雲起山醒了,他得去給老先生報個信兒,省得老先生擔心。村民們也從他的話裡回過味兒來,是啊,家裡養個瘋子,就看好了啊,還帶出來溜達啥?那天瘋子砍人的陣仗好多人都看到了,太嚇人了,要不是緊要關頭那瘋子被雲守耀給攥住了腿,那撲過去的一刀,非得砍到雲起山的腦袋上不可。大家不由得想到現在都還在村兒裡頭到處瞎溜達沒人管的江大寶,一個個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像有刀子比著似的。不成,他們得去找村長,要把這隨時都會發瘋的傻子給趕出村去。江大海被雲守宗這一通話給說得楞了神,等他反應過來,就知道壞了,這老二,果然是不好惹的,逼迫不了! 真相?不對,老二他要告上縣衙!江大海回過神來之後終於抓到了雲守宗話裡的重點。頓時,他的臉就煞白了。要知道,老百姓是相當怕衙門的,有理沒理去了衙門少不得脫層皮。捕快手中的殺威棍是幹啥的?又不是擺設,雲守宗說得對,他兒子是傻,但是若真鬧到衙門,他必定要落得個縱子行兇,管束不利的罪名。到時候,可不是隻挨一頓板子的事兒。“二哥,二哥你聽我說,這事兒真不賴我家大寶!”想通透的江大海忙追了去,這會子他的背心都被嚇出來的冷汗給浸透了。雲娟兒還沒弄明白,腦子裡只響著雲守宗說得要告上衙門的話。她忙跑回老雲家,找陶氏哭去了。“二哥,我家大寶平時都是不發瘋的,要不然我怎麼能把他帶出來呢。實在是事出有因,都是雲梅兒惹的!雲梅兒搶了他的金鎖片,他才發急的。大寶是去追雲梅兒,我大侄兒是被雲梅兒推出來,撞大寶刀口上的!”江大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就一路嚷嚷著去追雲守宗。田間地頭的村民們聽了,議論聲就更大了。要說老雲家請客這天,可在村裡鬧得熱鬧,他家守禮考上童生了,雲老頭可是嚷嚷得全村人都知道了。好像他兒子立刻就要成為狀元郎似的。所以,他請客那天,雖然沒那個實力請全村人吃流水宴,可村兒裡端著飯菜去他家門口吃飯看熱鬧的人可不少。不過大家只知道雲起山是被雲梅兒推出去受的傷,倒是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一茬子的事兒。這雲梅兒,簡直跟陶氏一樣,從根兒裡頭都壞了。可得跟自家親戚朋友們說清楚了,要是說親可不能說他家雲梅兒,堅決不能說。江大海終於追上了雲守宗,雲守宗其實也和村民們一樣,只知道雲起山是雲梅兒推出來的,(大房和三房的人說的。)並不知道這中還夾著這麼個原因。“你說啥?再說一遍?”雲守宗微眯了眼,渾身的氣場頓時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