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道:“那是嬸子疼我,我也不能辜負嬸子的一番好意不是。”接著,他就親自開啟了兩個箱子給雲嬌看。“這是御賜的雲錦、蜀錦、羽紗、碧羅絞、妝緞、撒花洋縐……都是女孩子用的顏色和料子,放在我哪兒也是浪費,倒是你用最好。”“你來看看這些紙鳶可喜歡?”料子都是好料子,顏色都很脆嫩,女孩子那有不喜歡漂亮東西的道理。紙鳶也都很精美,就算雲嬌對書畫一竅不通,也知道這些紙鳶的畫工不俗。“嗯,都喜歡!”喜歡就好,他這趟馬不停蹄在京城和槐樹村來回一趟就沒白費。“那現在咱們就去放紙鳶,你喜歡那個?”雲嬌東挑西選的,覺得每個都好看,一時間竟做不了決定。楚羿就道:“那咱們就都放了!”反正不缺人手。雲嬌覺得這也是個好法子,就道:“成!那就全放了。”跟在楚羿身邊服侍的人是相當有眼裡勁兒的,這邊主子一決定,那邊他們就抬著裝紙鳶的箱子跟在兩人的身後往外走。而楚羿,也很自然地牽了雲嬌的手。“嬌兒,你想放那一隻?”雲嬌本想抽回手,可是思緒卻成功地被楚羿拐偏了。她想了想,就道:“放燕子的。”楚羿的侍衛很有眼色地把燕子的紙鳶給單獨拿了出來。“咱們去那片山坡怎麼樣?”雲嬌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問道。她家現在的院子靠著山腳,比較偏僻,距離她家不遠的地方,有個不陡的斜坡,去那兒放紙鳶是再合適不過了。山坡上有零星的牛羊在悠閒地吃著草,雲嬌指了地方,楚羿的侍衛就要去驅趕那些牛羊。楚羿就吩咐:“讓那些放牛羊的孩子把牛羊都栓在一側的樹上就成,不用驅趕他們。左右咱們紙鳶也多,他們要是想放,可以分給他們幾個。”這些紙鳶,買來是討雲嬌歡心的,楚羿雖然缺少童年,但是也知道,這樣的玩鬧,要人多才有意思。畢竟雲嬌還小,還是個孩子。雲嬌倒是不知道楚羿還有這樣的想法,要是知道,還不定怎麼吐槽呢,她的內瓤快三十了呢!“這個主意好,人多點有意思些。”在山坡放牛的都是村裡的孩子,有大的有小的,身上的衣服基本就是有補丁。他們都認識雲嬌,從京城回鄉的地主雲二爺最疼愛的閨女。當楚羿的人去跟他們說的時候,這幫孩子很耿直地就將牛羊栓到了樹下。可他們那兒見過那麼漂亮的紙鳶?雖然一個個的眼睛放光,可是卻沒人敢碰一個手指頭,生怕碰壞了賣了他們都賠不起。侍衛們怎麼說這幫孩子都是怯怯的不敢碰。說破嘴皮子都沒用。侍衛們就著急了,侯爺交代的事兒辦不好可咋整啊?雲嬌和楚羿這會兒也走到了山坡,看著拿這幫孩子沒辦法的侍衛,雲嬌就開口了:“我想把這些紙鳶都放上天,大家來幫幫我怎麼樣?我不會讓大家白幫忙,誰幫我放了紙鳶,我就給誰糖吃。放得最遠最高的,還給糕點!”雲嬌前世在孤兒院的時候,沒少幫著帶小的,所以,哄孩子,她還是有一手的。果然,她這麼一說,這幫孩子就眼熱起來。“我來!”“我也來!”有大點兒的懂事兒的孩子就問:“可是,萬一我們弄壞了紙鳶咋辦?”雲嬌道:“放心,不會讓你們賠的。”雲嬌開口了,這幫孩子就放心了,畢竟雲嬌一家人雖然在槐樹村紮根的時間不長,但是口碑卻是極好的。膽兒大的孩子,就去楚羿的侍衛手中領紙鳶。領到之後,這幫孩子就興奮地圍在一起,或是互相組合,或是互相交換手中的紙鳶。雲嬌也好多年沒放過風箏了,這會兒也心癢癢的,她就對楚羿說道:“你幫我舉著,我來放!”楚羿溫柔的點頭,那縱容寵溺的模樣,讓遠遠綴著的張凌不忍直視。他家冷峻的侯爺上哪兒去了?這個一定是假的。 兩個少年的爭鋒春天已經快進入尾聲,高掛在雲端的天陽光撒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覆蓋著山坡的青青綠草間,點綴著各色的小花,其間以黃色的蒲公英花最多,紫雲英也不少。這些小花在徐徐的微風吹拂下,隨著輕輕淺淺的草綠波濤搖擺,雲嬌手裡拿著線攪子,一面放線,一邊就在這如畫一般的風景裡奔跑著。她銀鈴一樣的笑聲就這麼飄蕩在山坡下,粉色的衣裙隨風翩飛著,像是花間飛舞的蝶。剛放掉手中的紙鳶,看著雲嬌的楚羿,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分不清楚,倒是是人在畫裡,還是畫隨人行。直到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楚羿的思緒才收了回來。“靖遠侯。”雲起嶽從山坡下走來,雖然只穿著淺灰色的布衫,一頭黑髮用木簪挽在頭頂,看著隨便普通,實則處處透著蘭芝玉樹般淡雅無塵的氣質。他目光清冷,面對楚羿,看似態度恭敬,實則在不卑不亢中透著戒備和疏離。楚羿挑眉,雲起嶽對他的戒備,是越來越重了,不過他還是笑著應了:“行之兄。”說話間,雲起嶽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拱手:“不敢,侯爺金枝玉葉,身份尊貴,草民可不敢同侯爺稱兄道弟。”雲起嶽的話明顯很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