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守宗的聲音黯啞了幾分:“嬌兒給的洗髮水真好,洗了之後你這頭髮又香又軟。”聞言,方氏的臉就是一熱,她還沒說話,雲守宗的手就不老實起來。“你幹啥啊……明兒你還進山打獵,早點睡吧!”“娘子,我們該給嬌兒添個弟弟或者是妹妹了……添一個妹妹吧,像嬌兒那麼漂亮乖巧,以後我們若是沒了,嬌兒跟前兒還能有個說話的姊妹。”夜色漸漸深沉起來,屋裡一張大被蓋著雲守宗夫婦,不一會兒,被子裡就傳出沉悶壓抑的輕吟聲……拿人丈夫不在家,阿貴去送起嶽,家裡就只有方氏春梅外加十一歲的雲起山。可偏偏這個時候,不快拿著押人的繩索來了他們家。方氏下意識地將雲嬌護在身後,春梅也站在雲嬌身旁,警惕地盯著來人。趕來看熱鬧的村民們雲嬌都不認識,畢竟他們來槐樹村沒幾天,除了老雲家的幾口人並里長、族長,老喬頭和里長家的三兒子,雲嬌他們就沒同旁人打過交道。大家竊竊細語,對他們指指點點。便是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方氏還是鎮定地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開口問捕快:“敢問兩位差爺有何事?”兩名捕快一個年紀在三十來歲,一個年紀有四十來歲,一胖一瘦,面相都是那種不好相與的。胖捕快居高臨下地道:“哼,怎麼回事兒,有人舉報你們是逃奴,我們是來拿人的!”“轟……”胖捕快的話如同炸彈入水,一聲巨響之後炸起滔天水浪。方氏的臉色鉅變,雲嬌和雲起山也被挑起了火氣。方氏冷聲道:“二位差爺,拿人可是要講證據的,青天白日,郎朗乾坤之下,差爺光憑一句舉報就上門拿人,知縣大人知道嗎?”瘦捕快鄙夷道:“這種小事用不著麻煩知縣大人,將你們拿回去之後,查一查奴籍,定罪之後,縣丞老爺自然會發籤子寫判詞。”“原來他們是逃奴啊?難道說是偷了主家的銀錢,回老家置業買地?”“聽說他們家是從京城回來的,京城比這窮山溝溝好多了,有病才回槐樹村呢!”“那不是有原因的嗎?你沒聽見人家差爺說啊,他們是逃奴,既是逃奴,肯定是跑地越遠越好。”“要說,雲守宗十三歲那年就離開了槐樹村,當時正是饑荒的時候,雲守宗離開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糧食。現在想想,多半是賣身所得。”“太不要臉了,要逃也不要逃到老家啊,跑我們村兒算什麼事兒啊,沒得把村兒裡的風水給弄壞了!”“對對,差爺,趕緊把他們一家都抓走!”一些圍觀村民興奮地討論起來,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像是在看一出猴戲似的。雲嬌冷眼看著,那些大聲說風涼話的人,身上都一股子痞賴之氣。老喬頭和他徒弟也在人群中,見狀,就高聲道:“你們都閉嘴,瞎說什麼?那有逃奴不遠遠而地躲著,偏生要拖兒帶女地回老家置業安家的?”接著,他就討好地對捕快拱手道:“二位差爺是不是弄錯了?”雲守祖兩口子藏在小院兒一側的土包後偷偷看著,見老喬頭出來幫雲守宗家的說話,兩口子就在心中罵喬老頭多管閒事。雲守祖說動了陶氏,一大早就把雲守光兩口子並雲守耀兩口子打發到陶氏孃家幫著幹活兒去了。雲老爺子也被陶氏忽悠著跟她一起去了鎮上雲娟兒家。巧合的是,不管是里長還是族長,都不在村裡。更巧合的是,他去縣衙報案,剛走出槐樹村,就迎面遇上兩個辦案的差爺。兩個差爺是來找人的,問了他一些別的問題,他一一答了,雖不是兩個捕快想要的答案,但云守祖還是抓住機會將雲守宗是逃奴的事兒給告了。雲守祖覺得今兒老天爺都在幫他!兩個捕快本因沒有找到鎮遠侯世子爺的線索而沮喪,忽然來個報案的,兩人瞬間就精神了。東邊不亮西邊亮,要是他們把逃奴抓回去,總算是有意外的收穫不是。當然,兩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不能偏聽偏信。也在村裡抓著其他人詢問了一番,就愈發地懷疑雲守宗一家是逃奴了。若不是逃奴,明明已經賣身,怎麼二十年後從京城回鄉了?京城什麼地方啊,那是天子腳下,隨便乾點兒什麼都能賺錢,很多人想安家還去不了呢。一個賣了身的人,就算是主人家開恩,給他放了契,還了籍,也沒有不留在京城,反而拖家帶口地趕幾千里路歷經艱險回家的道理吧?況且,這個雲守宗跟家裡關係也不好,他們走訪了好多人,大家都說,自從雲守宗回來之後,老雲家就吵嚷了好幾次了。跟老家的人關係不好,就更沒有了回鄉的理由。兩個捕快對雲守祖的話就信了七八分了。他們敢直接上門拿人,還是欺負鄉野人家是布衣白丁,就算拿錯了又怎麼辦?放回來就是了。左右吃苦受罪的又不是他們!胖不快不耐煩地瞪了一眼老喬頭,語氣不善地道:“老頭子閃開,不要妨礙我們公務,要不然拿你回縣衙問罪!”見老喬頭被捕快呵斥,方氏忙勸道:“請喬叔幫我們孃兒幾個跑一趟里長家,請里長來一趟。”老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