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嘯面色發青,慘笑著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冊子也跌落在地。他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雙手使勁的抱著頭,壓抑的抽泣了起來。這樣的太師府,讓他拿什麼來拯救?他之前覺得輕鬆,那是因為他知道太師府不乾淨,但並不是……想著忠勇侯把太師府的老底子翻出來也好,大不了太師府落到個丟官棄爵,抄家充公的下場。不破不立,太師府裡的人既然個個都長歪了心腸,那麼一夜之間變成無權無勢的窮光蛋,倒是好事。至少,他們不會再用手上的權利去害人!他沒想到,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嚴重到他自己都無法原諒這些人。怎麼原諒,小小的冊子,幾乎字字帶血!過了很久,言嘯哭夠了,才又撿起冊子,鼓足了勇氣往下看。越看,他的神色越冷。到了最後的扉頁上,他看到了關於自己的事兒。原來雲起嶽查了石家,順便也查了石鳳鳴。原來這石鳳鳴是有了家丁的孩子,那個家丁已經被石家處死,但是為了臉面,又不能再弄死石鳳鳴。他們怕這樣一來,外頭的人就會捕風捉影。故而就決定將石鳳鳴嫁入勳貴之家,等圓了房,再過些日子,就讓跟著她陪嫁的人把她的孩子弄沒了。這就神不知鬼不覺了。而言功極力促成言嘯和石鳳鳴的婚事,就是為了石家許諾的正五品禮部侍郎的位置。言嘯冷笑著。就為了一個五品禮部侍郎,就把自己的親弟弟給賣了,言功,還真是他的好哥哥!這一天,言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滴水未進。鬱良急得不行,忙去稟告太師和太師夫人。太師就一句話,有本事就餓死,他就當沒有這個兒子!而太師夫人則失望地跟鬱良道:“我還以為老五他轉了性兒了……罷了,想餓就餓著吧,餓極了,也就能清醒清醒了。”鬱良傷心極了。他們家公子,難道是撿來的不成。可回去之後,卻不敢將心思表現在臉上,生怕言嘯瞧了會不高興。還好下場“相公……妾不是故意想騙您的,妾也是沒法子……他們打死了銘哥兒,說我要是敢尋死,就再打死銘哥兒的弟弟妹妹!”石鳳鳴泣不成聲,匍匐在言嘯腳下哭訴。眼前的男人已經知道了真相,她乾脆就承認了,何苦又去編造謊言……他……可是被委屈,被矇騙的那個人!言嘯躬身將她扶了起來,道:“我沒有怪你,只是給你兩條路做選擇。”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人,言嘯心裡到底是有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意味。石氏哭道:“我既被八抬大轎給抬了來,就是相公的人了,我也知道我的身子髒了,對不住相公……相公放心,只忍個三年,我便會病逝。到時候相公便可再娶嬌妻。只是耽誤相公三年時光,是妾的不是。相公大恩,妾來生再報!”他爹,又要做慈父,又不想她留在世上丟人。讓她嫁人,然後兩三年之後死在夫家是最好不過的了。這樣,既能讓言家氣短,又能避免言家抓著她這個把柄。言嘯聞言不禁皺了眉:“什麼三年之後就病逝,難道你有隱疾?”石氏慘笑道:“那裡有什麼隱疾,只是家父不會讓我這個現成的把柄被言家抓住罷了。早在家裡,家父就命人給我灌了藥,這藥毒性淺薄,要積累個兩三年才能要命。”說完,她又撫著自己的肚子:“我肚子裡的孩子……也註定是生不下來的。”再者,在胎裡就帶了毒,就算生下來也是個傻的,或者是死的,她又何苦讓這孩子來這世上遭這般罪孽。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她爹是怕言家最終知道真相,故而,萬萬是不能留她太久的。怕言嘯不答應,她又哭著哀求:“相公,求您讓我在您身邊兒安安靜靜的待兩三年。我知道我汙了相公的眼,往後我一定不出院子,安安分分的待著,絕對不給相公添麻煩!”“什麼麻煩不麻煩,竟然你選擇第二條路,那從此之後,你我便是夫妻了!放心,往後我會幫你找人解毒,你不會死。”“可我不死,銘哥兒的弟弟妹妹就要死!我已經連累了石銘沒了性命,又怎麼能壞了他弟弟妹妹的性命?”“相公的好意妾心領了,相公的大恩大德,妾來生再報!”言嘯也知她心結太重,再說下去也無用。他不再攀扯這個問題了。只讓石氏去洗漱安寢,而他,則去了書房。三天回門,言嘯跟石氏出門後不久,馬車就改了方向,往京城外駛去,石氏瞧著不對,就疑惑的問:“相公,咱們這是要去哪兒?”言嘯道:“出京。”石氏大驚:“相公……咱們不是要回門麼?”言嘯笑著瞧了她一眼,道:“等你到了地方,就不會再想回門的事兒了。”石氏的陪嫁丫頭婆子,是在另外的那輛馬車上,而那輛馬車,倒是按照原路線去了石家。一出京城,馬車的速度就快了起來。天黑之前就趕到了定遠縣。他們並沒有住客棧,而是住的鬱良租的宅子。一進院子,石氏就聽到兩道熟悉的聲音,接著就有兩道熟悉的身影躍入了眼簾。“小姐!”“翠兒!”“峰兒!”看到這兩個人,石氏喜極而泣。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