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是!結果鎮遠伯就去了,恰好趕上,當即就撒銀子讓人把吳卓找來的人揍了,還讓當地縣令,學政把吳卓派人忽悠著去落井下石的私塾先生的秀才功名給擼了,把起鬨的學子們童生資格取消了……後來又跟九晉縣的縣令和學政並一幫鄉紳喝酒聽曲兒……”靖康帝站起身來,在書房中踱步,劉寶低垂著頭,不敢看皇帝一眼。最難猜測帝王心,自家主子,又是個多疑的人。良久,身形略微消瘦,目光深如古井的靖康帝就開口問道:“你怎麼看?”劉寶斟酌了片刻,就道:“鎮遠伯到底是年輕了些,行事比較囂張,不過心眼卻是不壞,也是個重義氣的人。他應該是怨恨上了裴氏,對裴氏並沒有半分敬意,連表面功夫也是懶得做了。”皇帝的目光閃了閃,就像是几案上沒有燈罩的蠟燭,燭光泯滅不定。“他差點就死在裴氏的手中,自然是恨裴氏的。他是楚卿家的嫡子,楚卿家為了大業鞠躬盡瘁,可惜卻是瘋傻了。罷了,他的兒子,即便是放縱些,囂張些也是無妨的。把那猴崽子身邊的人撤些回來吧,幾個王爺郡王那裡,也該增派人手了!”劉寶忙躬身領命:“是,皇上!”接著,劉寶的眼神閃了閃,斟酌再三,還是稟告道:“皇上,奴才的人在遼東查探寶圖之事,卻意外發現了一件事……”見他說一半隱一半,靖康帝就有些不樂,袖子一甩,便道:“說,朕先恕你言辭不慎之罪!”劉寶要的就是這句話,得了這句話,他忙道:“奴才的人在遼東查寶圖之事時,無意間發現,原來九公主當日生產的不止是兒子,而是雙生!”靖康帝聞言驟然看向劉寶,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像飛刀似的射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劉寶忙跪下,冷汗津津地垂頭:“奴才知曉事關重大……相關人等已帶回京,現安置在城外。”靖康帝微微閉眼,深呼吸之後便睜眼,此刻,他的眼神已然沒了鋒利,還透出些許的哀痛和懷念:“先帝最是寵愛我這個妹子,還讓由著她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雖然定安候做了錯事兒,讓大業失了燕雲二地,可朕也沒怪罪過他,可他們夫妻卻是福薄的。不但九妹難產而亡,柴崇竣亦是傷中不治就這麼跟著去了。柴家子嗣單薄,朕沒有因著他的過失而奪去爵位,可他去之後,柴家竟連一個襲爵的人都沒有。”劉寶道:“皇上仁慈,只是定安候無福消受罷了。”靖康帝聞言就面露難過之色:“且不說先帝臨去之時特地囑咐過朕要照顧好九妹,就說朕當年能坐穩太子之位,九妹和柴卿居功至偉。朕豈是忘恩之人。劉寶,明日便將人帶進宮,若是屬實,你便是立了大功,朕定當重賞!”劉寶聞言大喜,忙磕頭謝道:“謝皇上隆恩!” 面聖京郊,隱藏在山林間的莊子很是冷清,到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幾間屋子裡有微弱的油燈光線傳出來。其中一間屋子裡傳來女孩子的哭聲,屋裡的擺設很是簡陋,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子窩在一個婆子的懷裡,很是驚慌害怕的樣子。“寶兒乖,寶兒不怕,有嬤嬤在呢。”婆子穿著雖然穿著粗布衣裳,瞧著年紀也有些大,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可通身散發出來的氣度卻不像是鄉下農婦。她的眉眼長得也好,雖然一張臉滿是風霜侵襲過後留下的粗糙痕跡,但即便是年歲大了,也能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貌來。可小姑娘卻不依不饒地放聲大哭起來:“阿嬤寶兒要歸家,要歸家,寶兒不要在這裡。”婆子哄道:“寶兒,咱們就算是要歸家,也得等到天明不是,現在走,外頭黑漆漆的,萬一有鬼怪來抓咱們咋辦?”一說起鬼怪,小姑娘就嚇得哆嗦,立刻就不說馬上要離開的話了。許是哭得累了,這麼一來,她倒是不知不覺就在婆子的懷裡睡著了。就這麼個不起眼的小莊子,卻是被黑鷹所的人圍了個水洩不通。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就又有一隊黑鷹衛出現在通往莊子的小道上。小姑娘醒來後穿戴整齊一出門就被這樣的陣勢給嚇壞了,她使勁往婆子的懷裡鑽,婆子抱著她,不斷地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劉寶親自來接人,在皇帝沒有確認兩人的身份前,他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可他自己已然是確認了兩人的身份了,要不然,也不敢往皇帝身邊兒送。“寶兒姑娘,您別怕,有貴人要見你,你只管跟雜家去,這往後您富貴了,可別忘了雜家,是雜家把你從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給帶出來的。”儘管劉寶笑眯眯地說話,可寶兒依舊怕得很,婆子就忙教她:“姑娘,快謝謝大人!”“寶兒聽話……”可不管婆子怎麼說,小姑娘就是不開口,婆子只得訕訕地賠禮:“大人勿怪,寶兒自小在邊關長大,實在是沒見過大世面……”劉寶大方地擺手:“無妨無妨,蔡姑姑也算是咱家的老熟人了,也知道咱家的為人,咱家心疼姑娘還來不及呢,怎麼敢提怪罪二字。時辰也不早了,咱們走吧,官家還等著見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