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道:“這孩子既然是把人給你的,你就收著吧。”雲嬌卻道:“這些東西還是娘收著吧,我不耐煩管這些東西。”家裡的所有契約她都不管,雖然她有隨身淘寶,裡頭有儲物空間,可是這種虛幻的東西,誰知道啥時候抽風就消失了?方氏想想也是,於是便將賣身契給接了過來。現在的方氏和雲守宗,還真沒法和楚羿客氣。自己的妹妹都收下了,雲起嶽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想著這個月弄個話本子出來給杭齋書局,算是還了楚羿送一房人的情。說完了楚羿的事兒,方氏就跟雲嬌說起了唐水爺爺的事兒。“我讓古清放下田裡的事兒,去照顧唐水的爺爺,唐水的事兒,我和你爹合計再三,就還是決定先瞞著。就跟他說,楚羿跟咱們家的人進山了,來不及跟他打招呼,過些日子就回來。”“先前我是怕唐水殺人的事兒會坐實,到時候老人家突然知道了會受不了。現在楚羿既然說唐水會被放出來,想來他已經有了萬完全的辦法,就把沒必要讓唐爺爺跟著擔心了。”她的話,一家人都覺得很是如此,大家又說了一會子話,雲嬌就回屋了。雲嬌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小月就伺候她洗漱,雲嬌泡澡的時候就睡著了。雲起嶽卻再次找了方氏和雲守宗,方氏和雲守宗便同意了他進京。舊疾管家先將雲嬌等人迎到了前廳,又將一干管事的叫來,介紹了雲嬌和雲氏夫妻的身份。又鄭重囑咐了一遍:“伯爺說了,雲姑娘的話就是他的話,你們可要記清楚了,要是讓我知道了誰怠慢了雲姑娘,不拿雲姑娘的話當回事兒,就仔細你們的皮!”管事們紛紛應下,管家這才讓他們下去。這邊有丫頭上了茶,方氏就問:“老侯爺的舊疾就不能治了了麼?”要說一個外人問這樣的話就很是唐突,可方氏和雲守宗自從見過虎木牌之後,就把老侯爺楚培文等成自家主子的生死之交來對待,事實上定安候能將虎木牌給楚培文,就這個舉動,已經能說明一切了。管家可是人精,誰真關心,誰假殷勤可以看得透亮。眼前的雲二太太問這話時眼裡的擔憂可是實打實的,可不想他們家那位好主母,現在連假意都不耐煩表現了。“回二太太話,京城的名醫都看遍了,大家都對老侯爺的並束手無策,家裡養的大夫也只能施針幫老侯爺緩解一二,可是近年來,施針的效果也不大了。”“哎……咋就這樣了,咱們能去看看老侯爺麼?”雲守宗很是黯然地嘆息,要知道,往年鎮遠侯的威名可是震人耳聵,跟自家主子一樣,是戰神般的存在。管家忙道:“幾位請跟老奴來吧。”楚培文住的住院距離前廳不遠,沒多大功夫就到了。院子裡的下人們見官家帶著雲家人來了,忙放下手中的事兒行禮,但這個院子除了老侯爺痛苦的嘶吼聲,便在沒有別的聲音。可見這楚羿御下的功夫極好,下人們都調教得極有規矩。進了楚培文的房間,雲嬌就見一張金絲楠木雕花床上躺著一名形容痛苦的老人,他的四肢和腰身都被綢帶綁在床上,段大夫正在給他施針,還有丫頭不停地擰了冷帕子幫他擦汗。管家解釋:“綁著老侯爺也是不得已的舉動,怕他疼狠了傷著自己。”三人就在一側看著,心裡都很是難受,對雲守宗夫婦來說,楚培文當年可是叱吒戰場的英豪,沒想到老了不但人瘋傻了,還要遭這樣的罪。而云嬌則是因為他是楚羿的父親,已然將這個有些瘋傻,但雖然胡鬧,卻還是有幾分可愛的老頭子當成了自己的長輩。“您不是說施針都沒啥用了麼?”“回姑娘話,這不是想著能讓老侯爺少疼一點兒是一點兒麼?”雲嬌想了想,最終還是不忍心讓楚羿的爹受罪,於是道:“我想單獨看看楚伯伯,或許能找出緩解他老人家疼痛的法子。”段大夫這邊已經開始收針,他譏笑道:“你一個小丫頭能有啥法子,別跟我說裡又想來祈福畫符的那一套!”這個大夫,到底是醫治過雲起山的人,他咄咄逼人,雲嬌也不予理會只是看向管家:“管家伯伯,能讓我看看麼?”“胡鬧,老侯爺可不是你二哥,生死攸關的時候能由著你作!要是老侯爺有個差池,你脖子上就算是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他說這樣的話,雲守宗夫婦兩個就不高興了,不過他們還沒開口,管家就發話了:“段大夫,您僭越了!伯爺吩咐過,雲姑娘的話就是他的話。段大夫,請先出去吧!”段大夫起得渾身發顫,指著雲嬌和管家道:“好……好……好,你們,你們竟然不把老侯爺的身體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