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你怎麼能這樣?你的心如此不堪,如此惡毒,還有什麼資格守在他身邊?還有什麼資格當他的王妃?你不配!“老天爺……是我錯了!”崔婉仰頭看天,張開嘴,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眼淚滾落進嘴裡,鹹鹹的,發苦。“我真的錯了,請您讓行之回來吧,讓王爺回來,若是王爺能平安回來……我崔婉願意從此離開王爺,讓王爺毫無負擔去愛,去守護。我崔婉,以這條命發誓,若違背誓言,這條命就請您取走!求您……求您讓行之回來,讓他回來吧……求求您了,不管讓我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只求您,求您然讓行之回來!”一字一泣血,一句一剜心。崔婉匍匐在地上磕頭,血從嘴裡滴落,染紅了泥土。愛是成全啊。就像行之,他明明知道嬌兒不是他的親生妹妹,可還是默默的瞧著她跟楚羿越走越近。甚至親手將嬌兒送到楚羿手中。他從來都是默默的在一旁看著他們,為他們做任何事,只為嬌兒能幸福。這才是愛啊……崔婉,行之能做到,你為何又做不到?他是你的愛人,更是你的恩人,你如何能恩將愁報,去傷害他最在意的人?崔婉,你不配,你配不上行之!可是,現在還來得及嗎?現在學著行之,站在遠處,默默地關注著他,愛著他,只求他能開心快樂……她……還有機會嗎?河灘地到處都是鵝卵石,崔婉只磕了幾下額頭就破了,可她就跟不知道疼一樣,一下下的磕著,直到額頭一片血肉模糊。墨菊趕來的時候,扶起崔婉,看到她平常美若天仙的一張臉爛得不能看,血汙一片的時候,頓時就忍不住哭了起來:“王妃……”崔婉被墨菊扶著,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墨菊的懷裡。墨菊將崔婉打橫抱起,一路哭回了吊腳樓。她知道發洩出來會好些,可也不是這種發洩法啊。墨菊的心從未這麼疼過,講道理,她在意的人真的是不多,以前滿心滿眼只有皇后,嫁人之後多了個劉戰,但是劉戰的地位比起皇后來還是要靠邊兒站的。後來,便是跟崔婉相處這些年,許是愛屋及烏,皇后娘娘跟王妃情同姐妹,所以她下意識就願意跟吹完好。再就是,崔婉這些年待她就像待親姊妹一樣,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再不是小時候為墨門賣命,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的人了,自然也能放鬆心防,去容納別的。她是真將崔婉當成長姐在尊敬愛戴。“這是怎麼了?”吊腳樓上,孫神醫瞧見崔婉的模樣就嚇了一跳,跟在墨菊身後的瓔珞等人也是哭著回來的,守在吊腳樓的綠玉等人見狀也嚇得連站都站不穩了。她們家王妃……她們就知道,就知道王妃的平靜是裝出來的。心裡也是時時防備著,防備著王妃出事兒。可沒曾想……王妃……王妃竟對自己如此狠心……瞧那額頭上的傷,血肉模糊的根本找不到一塊好肉。當墨菊將崔婉放到床上,孫神醫給崔婉把了脈,又開了方子,說崔婉鬱結於心,憂思過渡,臉上的傷好治,心裡的痛……婉兒暫時不會有事,你們小心伺候,她臉上的疤痕也不必過於擔心,有老夫在,自是不會讓她落疤。”綠玉等人聽的心驚,心病難醫,這她們是知道的。可是王爺肯定已經沒了。只是所有人都不敢說而已。等孫神醫和墨菊都退出房間之後,綠玉留玲瓏在房裡守著崔婉,她則黑著臉走了出去,瓔珞等人忙忐忑的跟上,綠玉是崔婉身邊兒的管事大宮女,平常很是嚴厲。“瓔珞,你們是怎麼跟著王妃的?”出了廂房的門,綠玉就壓低聲音,黑著臉質問。瓔珞和琉璃忙跪了下來,哭著小聲道:“我們跟著王妃的,王妃跑的時候就摔了幾次,又不讓我們靠近。”“後來王妃跑到了河邊兒,就哭著大喊大叫起來,我們也不敢靠前,想著王妃發洩出來總比憋著強。可哪知道,後來王妃就跪在河邊兒磕頭……”“劉夫人身邊兒的人讓我們守著就忙回去報信兒了,我們瞧著王妃磕頭就過去了,劉夫人比我們快一步抱了王妃……”“護主不利,你們知道王妃的規矩!出門在外,這頓板子先記著,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要打起精神來,寧願自己死了,也不能再讓王妃受絲毫傷害了!”“是……”瓔珞和琉璃也是嚇壞了,崔婉那樣子,整個額頭血肉模糊,雙頰又是道道血痕,當時她們兩個真的是魂兒的沒了,現在回想起來,深恨自己沒能快點跑到王妃身邊兒。綠玉深深的看了她們兩人一眼,然後才道:“你們先歇著,回去把腳傷處理了,王妃那裡有我和玲瓏守著。” 生機這兩個人行走時留下一長串的血跡,她們的腳在林子裡傷到了。到底是山野間,比不得皇宮王府,每天都有人把到處都收拾的妥妥當當。裡面的碎石枯枝什麼的多得要命,樹木亂七八糟的長著,矮高的,還有樹藤,裡面亂糟糟的,否則崔婉也不會摔倒那麼多次,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的。“婉兒……婉兒……”陷入昏迷的崔婉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