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這婦人瞎說的吧,王爺怎麼會搶她?王爺肯定是搶的別人,她莫不是瘋了。”“我覺著也是。”“大妹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喔。”田氏聞言就抬手指天發誓:“我田小蘭今日在宮門前對蒼天發誓,若我說的話有半分虛言,就天打雷劈,死了也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發這麼重的誓,那她說的肯定是真的了。古人敬畏鬼神,而皇宮又出現過幾次祥瑞天相,所以京城的老百姓們更敬畏上天。“我臉上這道疤痕,是嫁入王家燁哥兒番外(13)“做人要有良心啊!”田氏悲憤地喊道。“今日,我就是死在五十軍棍之下,也容不得那些個惡毒的人拿我這低賤如草芥一樣的人來汙衊王爺。還請諸位念在咱們老百姓的好日子是大漢給的,念在王爺一直積德行善的份兒上……將真相傳出去。若是諸位不相信今日我所說的話,大家可以去問,京兆府左橋縣山水鎮王家,小婦人亡夫名王鐵柱……朱屠夫也是同一地方之人,大家隨便一打聽就能打聽到。小婦人指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田小蘭再度發誓。說完,她就狠命敲起了登聞鼓。一道道沉悶的鼓聲響起,如同敲到了眾人的心上,田小蘭的話也如潮水般在人群中擴散而去。“我覺得這個婦人說的是真的。”“就是,賭誓都發了兩遍了。”“這亂嚼舌根的是誰?王爺都敢編排。”“莫非是前朝餘孽?”“不用說,一定是見不得咱們大漢好,見不得皇家好,所以才抓著機會給王爺潑髒水。”“所以啊,這好人不好做啊,就是王爺做了好人還給壞人栽贓呢。”“我瞧著這雪災肯定不是上天跟王爺撒氣,王爺做那麼多好事何至於讓上天如此生氣?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王爺真搶了誰家媳婦又如何?上天會大動干戈?你他媽誰啊?但是如果有人給王爺這麼個大善人,又是上天眷顧的大漢皇室的貴人身上潑髒水,上天才會生氣吧!”“對對對,是這麼個道理!”輿論的風向標,在田小蘭的一番慷慨陳詞中偏移了方向,在登聞鼓沉悶的鼓聲中,傳地更遠。一對士兵列隊跑了過來,領頭的小將拔刀指向田小蘭:“大膽民婦,可知曉登聞鼓若無奇冤不可敲?”田小蘭放下鼓槌,直接跪在雪地上:“大人,民婦聽聞有御史彈劾淳親王殿下強搶百姓妻子,特來伸冤。民婦便是御史口中之百姓妻子,但民婦丈夫早已亡故,且入王府是去當廚娘掙錢養子,並非御史口中所說被王爺搶入別院。民婦自知身份低賤,無法將實情說給皇上和百官聽。只能敲登聞鼓。”小將沒想到這小婦人是為淳親王而來,淳親王的事兒這些天傳得沸沸揚揚,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想到這裡,小將不敢擅作主張,便親自回去回稟。這個過程中,田小蘭一直跪在雪地裡。雪浸透了她的衣裙,瞬間就凍僵了她的腿。等小將再次回來之後,跟著他來的還有幾個健壯的宮女。宮女將田小蘭的外襖退去,押著她趴到寬凳上,兩名執刑的宮女就揮著棍子朝她的屁股和脊背打了下來。“擊登聞鼓者先要挨五十軍棍,若是捱過不死,說明確有冤情,准予上殿面聖。”一名士兵拿著喇叭狀的擴音器站上了登聞鼓的基座,朝著百姓們喊道。“民婦田氏小蘭,擊登聞鼓,狀告御史彈劾淳親王之內容實屬誣告,田氏言……”士兵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廣場響起,靠得近的都瞧見田氏背脊和屁股上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田氏的慘叫聲從尖利道孱弱再倒奄奄一息。“不會打死了吧。”“不知道啊。”“一條命啊……”“真是個苦命的女人。”“這女人的婆家太狠了。”“彈劾王爺的御史才是傻逼吧。”“昏官啊!”“就是!”“昏官!”圍觀的老百姓們議論紛紛,雪再大,也打不過老百姓們八卦的心。“住手!”“是王爺!”“王爺來了!”正在這時,一名男子從宮門內飛掠而來,落在田氏身前。他穿著月白色的四爪金龍袍,一張俊臉陰沉地佈滿了烏雲。幾個健婦被他一呵頓立刻就停手跪下,燁哥兒看著昏過去的田氏,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將自己身上雪白的狐裘披風取下包裹著她,將她打橫抱起,往守候在宮外的馬車飛奔而去。“請芸娘去別院。”空氣中落下一句話,燁哥兒的貼身太監便往宮裡狂奔而去。這時,天子的華蓋漸漸近了,皇帝帶著群臣走出了宮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出來了,老百姓們激動極了,紛紛下跪。“皇上有旨,天寒地凍……諸位平身……”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百姓們又磕頭謝恩,然後紛紛站了起來。“皇上有旨……近日京城傳言淳親王強搶有夫之婦,惹得上天震怒,降下大雪。亦有御史彈劾淳親王罪狀若干……天下百姓既然心繫此事,便由京兆府當街審案。”太監的聲音在宮門外久久迴盪,皇帝一行人已經走到了登聞鼓旁。一行太監將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