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世間就只剩下了日向寧次和一塊萍水相逢的掛鐘。
“這是...”
宇智波賢二揉揉眼睛,自己的血繼病好像還沒有嚴重到什麼都看不見的程度。
“笨蛋。”
祖宗為賢二降下正義的暴扣嗎,那雙眼睛紅的嚇人,就算是穢土轉生的身體,此刻也因為憤怒和悲傷而變得滾燙熾熱。
恨不得衝進螢幕中將日向殺個乾淨。
小孩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實屬正常,但他一個老東西還不知道,就顯得有些過分了。顯然身後的綱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隱約間,宇智波斑甚至能夠聽見那人關節掰動的異響。
是了,這是日向寧次的記憶。
那一天,那一段時間,對日向寧次來說最為印象深刻的,是這枚掛鐘。
那指標越轉越快,越轉越快,等到速度減慢,已經正正好好是三點半了。
它還在轉著,身邊的嘈雜和吵嚷已經漸行漸遠,只有日向日差粗重的呼吸聲還在少年身邊。
時針指向四,模糊消失,卻是另一處空間。
黃綠色的和室,成就的榻榻米,蒙著臉的日向族人,還有滿地的符文圖紙。
風雪被擋在門外,寒冷卻毫不費力的進入到其中,只是攻擊的不是身體,而是靈魂。
“哈...”
小孩的視野在旋轉,他被按在地上,緊接著的,就是尖銳的痛呼。
他慘叫著,掙扎著--但這潮水似的動作最終歸於寂靜。
像是暴風雨之後的海面,四歲的日向寧次歪倒在地上,冷汗透過衣物,明暗交織,刺痛著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小孩額頭上多了個青色的咒印,伴著那青筋,將所有屬於人類的尊嚴封印。
他就這樣歪著頭一動不動,一雙白眼再無焦點,只是機械性的看向正前方牆壁中間掛著的字畫。
忠誠。
向誰忠誠?
又是誰來忠誠。
大名說,木葉對火之國忠誠。
火影說,日向對村子忠誠。
宗家說:分家是狗。
這就是忠誠吧。
“這就是...籠中鳥?”
就算是漩渦鳴人這麼遲鈍的人,到現在也該是看出來了。
咒印不是好東西這一點他早就從佐井和佐助身上看見了。
控制人,傷害人的東西,從來都是壞人折磨人的手段。但現在將咒印打在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孩身上的,不是他人,正是孩子最親近的家人。
“那個是日向的長老。”
綱手瞄了眼鳴人,這倒也算是有了些訴說的衝動。
“也就是他,血緣上的爺爺。”
波風水門是個孤兒,玖辛奈也無父無母,漩渦鳴人從小一個人長大,只有對家人的嚮往--甚至從未懷疑過“家人”二字的美好程度。
如果親人在漩渦鳴人這裡是全糖加奶蓋,那到了日向寧次這裡就該是無糖純酸還多加冰。
“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不是親人嗎?”
就連宇智波鼬在家人面前都下不了殺手--那可是村子裡給的任務!
最後也只是將宇智波一族全都送進去關著,但現在也算是改過自新出來了。
宇智波鼬下手與其說是傷害,還不如說是保護。
小孩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已經是天黑之後又天亮的事情。
父親換了件上忍馬甲,將溼漉漉的小孩撈在懷裡。這還是作為父親的他第一次擁抱自己的小孩。
“昨夜...”
“有外村的忍者藉著生日刺殺雛田大小姐。”
寧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或許是因為有壞人,所以父親才沒有來接自己走吧。
“寧次...”
父親的聲音帶上了些哽咽,而小孩的記憶到這裡卻黑成一片,只留下壓抑的哭聲迴盪在黑暗中。
“這是最後一次。”
他的哭聲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