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之後是什麼呢?
寧次沒有這段記憶。
與其說是沒有,還不如說是,他的記憶是散亂的。
只有結論,卻丟失了過程。
“這是努力的結果嗎?”
從意識堪堪誕生,寧次就向蛇發出過這樣的問題。
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能作為日向寧次再次誕生於這個世界,回到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和任務有關。
確切些來說,是和系統有關。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說不定你會很困擾。”
蛇還沒有能來到現實的能力,它寄宿在寧次腦內,平靜的和剛出生的嬰兒進行著對話。
“我和你做了約定...”
“等一切結束之後...”
日向寧次很清楚,自己忘記了什麼。
但既然能夠被忘記,那多半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小孩還沒有睜開眼睛,被包在醫院的襁褓裡,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
“可能是早產導致的--你現在的身體還不能承受之前的那些記憶。”
“但世界的規則又不允許你什麼都不知道。”
像是導遊一般,蛇愉快的解釋著。
只要日向寧次還能記得“約定”那對它來說,其它記憶是否存在似乎不是那麼重要。
可有可無的東西。
只要約定存在就可以了。
“說不定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些被忘記的東西就會自然而然的想起來了。”
對於日向寧次來說,001的事情竟然是可有可無嗎?
蛇光是想到這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那是七年前的蛇。
如果還能有昨天,蛇一定親自把舌頭剁下來。
“你冷靜一點...”
它嘗試直接在日向寧次的意識中呼喚。
可只是將精神稍微伸向其中,便無法繼續前進。
“可惡...這是什麼...”
像是在伊甸園時,被火灼燒之後的感覺。
不是熾熱的,而是冰冷到刺痛的觸感。
那裡像是有一個旋渦,正不斷的嘗試將自己吸入其中。
“完蛋...這下真不行了。”
紅黑色的小蛇自暴自棄,從男孩的手腕上落下,將身體蜷縮在角落中。
很快有人就要來了。
可不能被綱手發現。
...
金髮的女人比蛇想的還要能幹。
擁抱真的是那麼神奇的動作嗎?
只是肢體接觸就能讓在發狂的人停下來嗎?
這一切都超過了蛇的認識。
但蛇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剛才的記憶,你沒有了吧?”
它像水龍頭裡流出來的自來水,自然而然的鑽進寧次的衣角內。
鋼束離開的時間很短,它必須把握住每一秒--不能被發現,也不能離開寧次。
“啊...”
日向寧次仰面躺在床上,應和著蛇的問題。
他確實,記不清剛才發生了什麼。
記憶最後的片段,才停留著身邊的物品像是有了靈魂,張開嘴說話的那一刻。
可這些物品到底說了什麼,寧次已經完全沒有記憶了。
血跡被擦乾抹淨,只留下淡淡的鐵鏽味。
“她一直抱著你,直到你冷靜下來才走的。”
說是走,也不過就是清理抹布。
很快就會回來。
“現在有感覺好一點了嗎?”
“對於你遲到的記憶們。”
只是記得約定,是遠遠不夠的。
要說為什麼,那便是“適應期”。
突然被想起來的記憶,和之前連貫的狀態是割裂的。
沒有了適應和磨合,人類這種脆弱的生物便會更容易崩潰。
蛇吐出粉紅色的信子,安靜的等待著寧次的回覆。
但它,就是喜歡人類這一點。
最是脆弱,最為美麗。
其品嚐起來的味道,也最為難忘。
“對於任務之後的,等待你的東西,你竟然是這樣難以接受。”
“對於我來說,還真是件讓蛇傷心的事情。”
...
任務完成之後,是傳送。
和寧次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