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不見了。
殭屍是不怕熱的。
在之前的時間裡,扉間也完全是最開始的樣子。
乖順,卻有著驚人的破壞力。
不用吃飯不用喝水,但卻有一種微妙的野心,想要將所有東西都咬上一口。
幸好日差和夕子不在家。
要是現在回家保不齊以為自己在養什麼非常不得了的東西。
就算是猛獸也不一定會有這樣超絕的破壞力。
寧次站在自己房間正中央。
左邊是窗戶。
窗簾被拉上,窗戶也是好好鎖上的。
右邊是門板。
之前被扉間強制拆下,現在正是孤獨的靠在邊上的時間。
沒有腳印,沒有泥土。
按照扉間現在的狀態,是完全沒有可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從家裡消失的。
寧次手裡還提著便利店的袋子。
十分鐘前。
不,五分鐘前,扉間應該都還是在的。
而現在,卻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不見蹤影。
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太奇怪了。
這是一個夢。
夢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眼皮跳個不停,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
房間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床鋪也好,櫃子也罷。
還有陪著寧次過完這些像流水般時間的桌子。
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
只留下四四方方的空間,和兩手空空的寧次。
沒有出口,沒有未來。
有的只是現在,站在原地的少年。
他好像,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和扉間相處。
記憶中只留下來了刻板的印象和標籤。
而不是和扉間的點點滴滴。
回想到最後,就連扉間是否真正存在在這個空間,是否真正在這裡相處了都只剩下一片空白。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帶著不可思議的味道,被老式油煙機吸入粘膩,滿是油汙的內部。
寧次站在原地,頭腦似乎也和房間一起變得空白了起來。
好像有什麼望而不及的東西變得觸手可及了起來。
空氣不再流動,像是從各個縫隙中滲透進來。
環繞在寧次身邊,和少年一起追尋著曖昧不清的答案。
白衣少年又回到了孩提時期。
小小的身體,套著小小的和服。
小小的身體,邁著小小的步伐。
卻不再是對生活的迷茫,也不再是父親死亡帶來的悲傷。
小小的男孩找到了自己丟失了的小小夢想。
這樣的事情,怎麼想都只會在夢裡發生吧。
寧次被裝在小小的軀殼裡,一路向前著。
這是誰的願望,這是誰的期盼。
這是誰的未來。
如果是自己的夢的話,那一定是自己的吧。
空白的房間開始扭曲。
再不是四四方方的形狀。
它像一根細細長長的管子,通向任何寧次想去的地方。
它是一根沒有盡頭的隧道,讓裡面的人只剩下前進這一種選擇。
無論是選擇和放棄。
都變得沒有餘地。
我們是籠中之鳥,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這囚籠中逃離。
可現在,你擁有了向前走的選擇。
儘管如此,你也依舊是籠中之鳥。
只是因為我們別無選擇。
恍惚間,寧次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一條魚。
順著純白色的隧道一直向前。
身上是大大小小的鱗片。
沉溺在沒有水的隧道中。
魚一定是自由的吧。
寧次這樣想著。
自古以來,魚便是自由的象徵。
無論是在池塘還是河道。
大海還是魚缸。
它們總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就好像變成魚,就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視野開始分裂,到好像是真的變成了魚目。
分的很開,看起來能看見很多東西。
但最應該被看見的,反而是看不見了。
當然,這只是對於變成魚的人類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