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留下來的,正歪歪扭扭寫在橋頭村正門處。
木牌子看起來歷經風霜,上上下下都爬滿了深綠色的苔蘚。
村子門口,也只剩下這塊木牌子了。
一同前往,是寧次提出來的,扉間有詫異,有不解有疑惑,但更多的是瞭然。
“好。”
這是扉間的答案。
他本以為自己會再深思熟慮些,這多半可能是一次一去不復返的旅程。
但擔憂也到這一步便結束了。
無論是對木葉而說,還是對自己而言,有了助力都是好的。
對於寧次的實力,他自認為是清楚了。這世界上還活著的,能和寧次有正面衝突的,應該就剩下他一位而已。
既然他這樣希望,那扉間便沒有拒絕的理由。
扉間埋頭走路--有這麼多理由了,他卻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從木葉到橋頭,一整日的腳程,困惑他的只有一個問題。
在思考開始之前,他便答應了。
“再往前的話,他們最後的牌子就要倒了。”
村內村外除了山,再沒有其它區分。
山上雜草樹木叢生,四處散落著屍體和墳包。村內竹板房破破爛爛,土路變成了草路,上面橫臥著骨瘦如柴的男女老少。
橋頭村的大門早就被拆下來做了棺材,那木牌可以免遭遇難,也只是因為體積太小毫無用武之處。
扉間要是再往前走一步,這裡就不是橋頭村,而是某個無名村遺址了。
“啊啊”
扉間強行從糾結中抽身,心虛的扶了下牌子,讓一切看起來未曾發生。
暗部組建的很快,三天前還是扉間詢問寧次意見的時候,現在便已經初具雛形。
直屬於火影的暗殺組織。
不但是對中央權力的保障,也是對下一代接續的維護。
所謂暗部,不光是暗殺,也從名字上就決定其見不得光的本質。
木葉之暗,要掩藏之物。
站在橋頭村木牌前面的,只有揹著藥筐的寧次,和提著救濟隔離物品的扉間。
五個卷軸,在旁人看來就是這村子最後的生命線。
可藏身於叢林之中的,卻是全副武裝的精銳部隊。
暗部訓練還尚未成型,直接收編的,是火影直屬近衛隊--對於他們來說嗎,除去帶上面具,藏於暗處之外,似乎和之前也沒有什麼區別。
反倒是更像是忍者些了。
留在木葉的暗部,則更多是扉間的學生們。
所謂暗部,最講求的就是一個知根知底。父母雙亡毫無顧忌的,更為上佳。
“二代目火影大人”
顫巍巍的老頭子艱難的跨過地上躺倒的人。
他撐著一個柺杖--與其說是柺杖,還不如說是半根竹子。
這裡是北部,安利說,竹子應當生長在南方地區,不應該作為村民用品出現在老人手裡。
“我是這裡的村長祖名金竹。”
村長可能眼神不太好,視線微妙的穿過了扉間和寧次,順著二人中間,伸向某個地方。
那裡是一片竹子,正是村長手上拿著的品種。
暗黃色的主幹,深綠色的枝葉,歪斜的插在土坡之間的坑窪中。
風來風過,搖晃了枝幹,吹動了樹葉。
“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各位辛苦了。”
他渾濁的眼球從開始便沒有離開那片竹子一秒。
“咳咳”
“咳咳”
老人身後,是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血液,痰液,口水,飛沫,從地上半死不活的村民口中噴出,灑在地上,灑在泥土上,獨獨沒有灑在竹子上。
“還請這邊走”
村長雖然乾癟,卻不像生病了的樣子。
他走路緩慢歪斜,總是先移動關節,再移動肌肉。
“咔咔咔”
竹子製成的柺杖敲擊,風乾時或許沒有處理得當,每次敲擊在地面上,都會發出嘶啞的叫聲。
“咔咔咔”
“咳咳”
“嗚嗚”
白色的面罩覆蓋在扉間和寧次臉上,扉間還好說,能露出一雙紅色的眼睛。
可換了寧次,面罩上面是遮目的布條,布條上面又是個長簷的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