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不過是前幾日剛從戰場上見過。
那日扉間提了刀,左腹部被亂箭刺中,掩護同伴撤退之時,卻意外踩到了一處突起。
突起掩藏在落葉之下--青翠的葉子正是風光無限之時,可人無情,風也無情。早早的,它們便灑了一地。
這是戰術的葉子,是勝利必經之路上的葉子。
突起前端閃著銀色的光,踩起來也尚且柔軟。扉間便將周圍落葉掃除,露出下面的土起本身。
幹壯青年面朝下方趴著,一動不動。木葉護額戴在後腦勺--應該是被踩在上面的人,無意識踢過去的。
灰紅色的外衣泛著血腥氣味,乾硬的壓在面板上。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帶著木葉的護額,應當是木葉的忍者。
扉間這樣想著,掀開對方的衣領,裡面歪歪扭扭的繡著“木葉村17號,佐藤忠秀。”
17號是一位老夫婦和他們的孫子--還是柱間帶著他過去拜訪的。
只是佐藤這個姓氏太過常見讓人難以將二者聯絡在一起。
他俯下身去,躲藏在巨石後方,向遠處打著手勢,示意同伴撤退。
身為火影,在戰場上看見同伴的屍體,沒有不將其帶回的理由。
這也是火影約定俗成的責任之一。
如果是大哥的話,這場戰爭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二代目火影盯著地面,忍不住想著。只是三兩秒,他便從自怨自艾中抽身,繼續先前的工作。
扉間的手指按壓在青年面板上,還是柔軟的,可面板下水液滾動的觸感卻讓他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青年被翻過,惡臭撲面而來。
連綿的雨,不但會帶來潮溼的空氣,還有格外活躍的小生命們。
白色的蛆蟲攀附在青年面部——脖頸,還有衣服上。
肥碩的身體在青年面部蠕動,半截陷在破損的眼球裡,半截還冒在外面抖動。
顴骨最先露出,白中透黃的骨質上趴著一隻剛出生不久的生命,它好像找不到該去的地方,只能無助的扭著身體。
數不清的生命盡情蠕動,享受著從天而降的美味,或是頭部,或是尾部,從青年面中露出,變成了海浪的一部分。
這也是死亡,沒什麼好奇怪的。
扉間嗅到了口中鐵鏽的氣味,和戰場上的不同,和青年身體上的也不同。
屍體應該還是新鮮的,並沒有太濃烈點臭味。
只是天公不作美,讓青年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若非領口還殘留了名字,到真是要貼上“無名氏”的標籤了。
…
“扉間大人。”
辦公室房門被敲響,聲音尖銳又夾雜著些稀碎的悶聲。
是那個孩子吧。
扉間將白紙疊好,小心翼翼的收在胸前的口袋內——明冥冥之中只有定數,無數個巧合拼湊成了佐藤忠秀。他能做的,便是尊重這一切。
“進來吧。”
門被推開,少年劃了十字刀疤的下巴最先進入視野。
果然是志村團藏。
這孩子看著冷靜內斂,實則貫是個沉不住氣的。也是這六個孩子中最讓扉間擔憂的一個。
死亡可以很近,也可以很遠。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也不知道會怎麼死。
只要死亡存在,便沒有無悔一說——至少對現在的他來說,是這樣的。
綱手的生命才剛剛開始,作為柱間的血脈,木葉的孩子,她一定會將柱間的意志傳承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實現柱間的理想,成了他唯一的理想。
但這唯一也好像不盡然。
他忽的想起那白鶴般的少年穿梭在林間的模樣。
除去林間,那少年還要穿梭在時間之中,飄蕩在這世間各處。
如果是綱手,是綱手的話…
扉間的視線從團藏身上移開,轉向視窗。
青衣少年揹著藥筐,牽著女孩,成了街上最後的生息。
綱手一定會在,下一次遇到寧次的時候,做的和酸自己類似的事情吧。
就算只是一個身份,一段關係,一個住處…
但接力棒拼湊起來,或許能成為一個“家”。
“扉間大人…?”
“啊…啊。”
:()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