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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在周遭搜尋著,緩慢移動,最後牢牢鎖定在賀煙那張臉上。賀煙像小時候那般喚她“阿樾,我的小可憐阿樾。”像回到兒時候,柔聲喚著再以擁抱。擁抱,嘆息。“炸彈就藏在車底下,當車輛一旦到了一定溫度就會自爆,炸彈威力巨大,即使是百萬美金的防彈車也抵擋不了,那天,車裡有四個人,司機直接被砸出車頂棚,即使兩名保鏢充當人盾,你爸爸還是未能倖免於難。爆炸所引發的震盪讓你爸爸腦部組織受到巨大沖擊,進入深度昏迷狀態。”“一個禮拜後,醫生宣佈你爸爸成為一名pvs病患,從腦部受損程度判斷,醒來的機率只存在於理論上。”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垂下頭。那顆頭顱重得她的肩膀都要扛不住了。也許過去很久的時間,又也許只過去一小會。緩緩抬起頭,盯著戈鴻煊的臉瞅了一陣子,她的爸爸即使成為一名pvs病患,但她還是覺得他比別的pvs病患英俊。細細檢查戈鴻煊的手,除了略微浮腫之外也沒看出什麼異常,再去輕觸他手腕動脈,還在跳動著呢。會跳動就代表著生命的延續,延續的生命就叫做“活著”。活著,鬍鬚會長長,頭髮會長長,說不定下一次為他刮鬍須時,颳著颳著那雙眼睛就安安靜靜瞅著她了,不是下一次就等下下一次。戈樾琇想起一件事情,去年一個秋日,她在公園遇到一對奇異的父女。父親坐在輪椅上,女兒推著輪椅在殘疾人走道來來回回走著,女兒一直在說話,說了一大堆父親一直沒搭理。後來,戈樾琇在從女兒口中得知,其父親是一名pvs病患。“我爸爸已經沉睡六年,這是我們小時候常常會來的公園。”比她年紀大不了幾歲的女子告訴她。那一天,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戈樾琇看著輪椅上的老人看了一陣子,離開前,她把自己的圍巾系在老人脖子上。現在想想,也許那一刻就是冥冥之間。冥冥之間,她早已預見這一天。站起,環顧四周,從環境到舒適化戈鴻煊被照顧得很好。“剛剛和我們一起進來地是史密斯醫生,史密斯醫生和他的醫療團隊常駐在這裡,他是這方面的權威,在他從醫生涯曾經喚醒一名歷時三十一年的pvs患者,第十一趟,阿烈才說服史密斯醫生把他醫研中心安置在這裡,你爸爸是這裡唯一的一名病患。”賀煙說。點頭。“你爸爸現在坐的輪椅是史密斯醫生最新研發產品,採用智慧腦部喚醒聲吶,史密斯醫生剛剛和我說,輪椅取得的效果不錯,你爸爸的腦部組織活躍了很多,腳趾頭也首次有了反應症狀。”再點頭。說話間,女護工提示戈先生的物理治療時間到了。這大約是戈樾琇從媽媽離開後她第一次主動去擁抱戈鴻煊。她的爸爸還很強壯來著,雙手環不來,再加把勁成功環住他,以力量讓他感覺到擁抱,在他耳畔:“爸爸,我改天再來看你。”和賀煙一起離開房間,身材和戈鴻煊差不多的男子跟在她們後面。三人停在一處空地上。“他是阿烈找來的。”賀煙指著那男子,“車禍之後,你在電話聽到你爸爸的聲音都來自於他。”在賀煙的提示下,男子還原了她最後幾次和戈鴻煊的通話內容。男子走了,她們回到車上。開啟車窗,賀煙點了煙,戈樾琇也從煙盒抽出一根菸點上。瞬間,青色煙霧從眼前散開,徐徐穿過車窗,再去看,已無從追尋。賀煙的聲音帶著幾分感慨:“以前,我就覺得不對勁,你爸爸的事情,鮮于瞳的事情。”“不想讓你知道鮮于瞳的事情,是怕對你形成二次傷害,他是想說服鮮于瞳做完植皮手術再帶到你面前,假如說,沒辦法說服鮮于瞳手術,倒不如讓你以為她死了。”“鮮于瞳現在這樣子,你看著應該比得知她死的訊息還難受。”垂下眼眸,大口大口的煙霧從她眼前蔓延開,攝入脾胃的尼古丁又辛又辣。“帶你來見鮮于瞳,小姨是真沒辦法了。”舊的煙霧剛散盡,新的煙霧又成群結隊。“說完鮮于瞳,就輪到你爸爸了。”自顧自說起:“那天,我和阿烈在從洛杉磯前往約翰內斯堡途中,一萬英尺高空上,醫生透過衛星電話告知你爸爸被送到醫院時已腦部死亡。”“腦死亡等同於在暗示家屬為患者辦理後事,阿烈的那聲‘不行,我們不接受’不僅把空乘人員嚇了一跳,還直接招惹來了空警,小姨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那麼激動,隨手拿起一個馬克杯就往機艙砸,為什麼不能接受呢,那個孩子說‘她已經失去了媽媽,不能再失去爸爸,上天不會對她這麼殘忍,上天給她諸多可愛的品行,就說明他們不可能這麼殘酷的對待她。’那時,阿烈的一番話把小姨聽得是糊里糊塗的,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現在再去回想,嗯,原來是這樣。”一聲嘆息。“終於,到了醫院,連約翰內斯堡最權威的醫生都說是腦死亡,可阿烈說他不相信,不接受。阿烈指著那些的鼻子罵他們飯桶、罵他們是蠢材、罵他們不配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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