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看。那是宋猷烈的表姐和她朋友。有點奇怪,當宋猷烈表姐朋友出現時,張純情對那兩人忽然間有了一種似曾相識感,說不清是由於聲音還是由於神態。那兩人她之前見過嗎?不得而知。宋猷烈可是又在看他的表姐了?在這裡,張純情發現自己採用了“又”來形容,細細想來這個形容來得有點奇異。“又”代表頻繁密集。宋猷烈並沒有頻繁密集看他的表姐,甚至於是鮮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觸到有著烏黑長髮的女人,短暫停留,別開,那種感覺更趨向於看交情一般的朋友,或者是不常見面的親戚,不經意間眼神觸及時,才想起這世界原來還有這號人物。但說不清楚是何種原因,張純情會在腦海中細細回憶宋猷烈的目光落在有著烏黑頭髮女人身上的瞬間。來之前,張純情問宋猷烈會不會在他外公生日會上看到他表姐?宋猷烈以淡淡的一聲“嗯”回應。“那就是會見到了?”那聲“嗯”還是很淡,然後他問她怎麼關心這個問題。怎麼關心宋猷烈的表姐會不會出現,張純情也不大清楚,於是扯了一個藉口,說他的表姐漂亮,說漂亮女人總是讓人賞心悅目的。“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宋猷烈當時是這麼回答她來著。 戀戀時光來法國之前,張純情問了宋猷烈會不會在他外公生日會上看到他表姐?宋猷烈以淡淡的一聲“嗯”回應。那時,張純情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對老是膩在一起的表姐弟,就像那個週日她在宋猷烈家門口看到的一樣,他追,她跑,最後把她像小雞一樣夾在胳膊裡。但沒有,那兩人表現得像遠房親戚家的孩子,跟隨家人聚在一起,在家裡人的促使下勉勉強強表達親暱,偶爾的互動怎麼看都帶著刻意。不應該是這樣的。關於戈樾琇,宋猷烈的表姐,不管張純情怎麼想象怎麼收集,那女人總是霧裡看花。身邊時,一切已無需再去分析,那美麗女人就是外界眼中十分神秘的sn能源繼承人,亦是在宋猷烈家閣樓上看到照片裡的小女孩形象,有若干前夫們。以及,宋猷烈說過,那是不受他歡迎的人,到底是不是姑且不談,時間總是會給予最終答案的。就目前而言——張純情心裡知道,戈樾琇從她手中拿走茶杯的原因並不是杯子裡有蟲子。至於為什麼要拿走那隻茶杯,戈樾琇什麼會以那種眼神看她,只能把其行為和外界傳言中的精神病患掛鉤。想及戈樾琇拿走茶杯時的眼神,張純情心裡是有一些些懼怕的,一把火點燃加州森林,延續一個月的山火,在那場山火中逝去的生命,還有嗎?還會有嗎?那陣風吹過,懸鈴木枝椏搖曳,風似乎穿透窗戶玻璃,張純情觸了觸手背,一片冰涼。那個有著烏黑頭髮的美麗女人被她的朋友拉著手,一步步離,看著像被大人牽在手裡的孩子。逐漸,手牽手的男女消失在窗前視線所能及的範圍裡。宋猷烈,還要看嗎?還要繼續在這裡待著嗎?人都已經走了。這個想法一出,張純情嚇了一跳。她怎麼會往那個方面想?戈樾琇和宋猷烈是表姐弟,不是戀人。這一定是她被所謂“第一時間印象”這個理念給帶偏了。那天在宋猷烈家門口,她以為嘻嘻鬧鬧走來的男女是戀人,那對戀人的肢體語言所傳達到她腦子裡的是:他們一定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牽手,擁抱,親吻,上床。現在想來,當時她的思想太齷齪了。怎麼能把一對錶姐弟往那方面想,那兩人當天所傳達出地是一對從小就一起長大的表姐弟間的親密無間。是那樣的嗎?目光落在宋猷烈受傷的手上,和上次傷地是同一隻手,慶幸的是,這次傷口不深。現在,張純情能肯定的是:酒杯碎裂絕不是因為宋猷烈一時間的忽發奇想,想知道一隻玻璃酒杯的承重能力。她為他清理前,受傷的那隻手依然是緊握著的。緊握的拳頭讓人產生錯覺,下一秒,就會朝誰臉上揮去,甚至於,她隱隱約約間知道,拳頭會揮向誰,只不過是因為那個男人從自己表姐手裡拿走酒杯;只不過那個男人喝掉了表姐酒杯裡剩下的酒。不,不不,這天馬行空的想法要不得。剛剛她也說是錯覺了。是錯覺。不信你看,宋猷烈還一動也不動站在窗前,窗前已經沒有了有著烏黑長髮的女人。而現在,那隻緊握的手也早已經鬆開了。低聲問:現在傷口還疼嗎?沒應答。還聽不見嗎?還沉浸窗外的世界麼?那她就再提高聲音吧,把聲音提高到能把他從那個無聲世界拉回。還沒開口。“張純情。”“做什麼?”“確信讓我參與你媽媽的慶生活動沒問題?”張純情知道宋猷烈這話後面的意思,等以後吧,不管結局如何,找個晴好的天氣,告訴媽媽,那個我曾經帶到你面前的英俊青年是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媽媽你別生氣,我想我是瘋了。應答到:“嗯。”片刻。“你媽媽喜歡什麼?”他問她。這麼說來,宋猷烈是想給媽媽買禮物了?心裡歡欣雀躍,可怕是自己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