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沉浸在宋猷烈說的那些討她歡喜的話語上,還有……還有那件女僕制服上。晚上真得要穿嗎?穿是可以的,可她還打包票要穿過膝絲襪還有編麻花辮,她現在不是十幾歲,她現在是二十幾歲,以那樣的形象出現會不會太丟臉了?就不該吹牛。心裡惱怒著,眼睛繼續無意識盯著影片畫面。草坪上的女孩背影有些單薄,是因為她身邊個頭高壯的牧羊犬的關係嗎?牧羊犬毛髮黑棕白三色,從體型看應該是中亞牧羊犬,體重目測在四十公斤到五十公斤之間。高大的牧羊犬把它的主人襯托得更為柔弱纖細,不過,女孩和牧羊犬畫面卻是要命的合拍。鏡頭往那一人一犬靠近。目光落在那隻牧羊犬身上,這個傢伙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一人一犬越來越近了。只是,戈樾琇思想依然無法集中。直到——熟悉的聲線響起。那道熟悉的聲線在溫柔說出一個發音。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溫柔的聲線來自於誰。恍然回頭。在那個瞬間,戈樾琇所不知道地是:她會在這個回頭間看到的是二十二歲的宋猷烈,還是十五歲的宋猷烈。羔羊的聲音瞬間從夢裡頭衝進現實。她和夢裡一樣,慌張的眼眸在四處收尋找。一無所獲,周遭空無一人。剛剛明明那個熟悉的聲音就在叫“瞳。”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女孩,宋猷烈管她叫“瞳”。曾經,那個女孩,一臉甜蜜和她說:我最要好的朋友和我母親叫我“貝兒”,參加夏令營的有一百二十人,其他一百九十九人要麼叫我“鮮于”;“要麼叫我安娜貝兒”;就只有他和我已故父親一樣,叫我“瞳”。說到這裡,女孩難過了起來。傷感的語氣在說著:之前媽媽也是那樣叫我的,但爸爸死了之後,媽媽就叫我“貝兒”,再也沒人叫我“瞳”了。一度,戈樾琇以為她把那女孩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若干還勉強記得的,但也是很快將要記不住了,比如那個女孩某天穿的裙子顏色,比如宋猷烈送給那女孩的桔梗耳環。你看,她最近都沒想起,關於那女孩的事情。可,這一刻。伴隨忽然而至的那聲“瞳”前塵往事鮮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