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失禮。”這雙手套必然不是凡間之物!潤玉的神性在這一天劫之中沒有徹底喪失,在接觸到同樣來自神界的物件時,會有本能的感應。他的心跳漸快,又慢慢恢復到平穩的狀態,剛才的感覺騙不了他,與他的猜測一致,這幅天蠶手套確實來自神界。如此看來,在查清楚古墓派與神界有何牽連之前,他還不能夠輕易離開。一想到鄺露仙子巡視璇璣宮時發現他憑空消失……夜裡魘獸無人相伴……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透過雪神留在凡間的信物,也就是這幅手套,聯絡上神界。小龍女是現如今唯一的線索。兩人各自不知在想寫什麼,又過了一會兒,小龍女突然“啊”了一聲,竟施展輕功掠到灶臺前,趕忙開啟鍋蓋,頓時,室內飄來了一陣糊味……兩個六藝無所不通、無所不精的人,合力燒一鍋飯,竟然因開小差燒糊了鍋。小龍女淡定地盛出了少量乾淨的米飯和焦糊的物質,放在桌上,潤玉方要上前看看燒成了什麼樣子,就見小龍女用大袖掩住了飯。“這飯不能吃了。餵魚。”說是要用一頓飯報答潤玉,到頭來潤玉不吃魚,米飯又燒糊了。小龍女內心也很不好意思。“餵魚?”魚這個詞讓潤玉產生了一些聯想。小龍女走到小河邊,蹲下,用勺子挖出上面那層飯。“等等,”潤玉一同蹲了下去,伸手接過小龍女手中的勺子,“潤玉先吃。”小龍女抬眸,有幸看到了神仙公子與魚爭食的畫面,心中愧疚。又想到自己竟還要讓這個餓著肚子、來古墓一遭竟連頓飽飯都沒吃上的恩人趕夜路下山,就愈發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冷酷了些?潤玉暗中勾唇一笑,隨即起身,虛弱地走了幾步。他本就身材消瘦,體內又無內力,要裝文弱書生可謂是得天獨厚。潤玉扶著石壁,猛烈地咳嗽起來。小龍女想起自己小時候生病咳嗽的時候,孫婆婆夜以繼日地照顧她,會用手輕輕拍她的背。她不禁試探地伸出手,在潤玉筆直的背上敲打了兩下,睜大眼睛問:“你沒事吧。”潤玉強忍住才沒有露出笑意,故作堅強地說:“沒事,應該還是能撐著走出去的。”活死人墓內部機關錯雜,宛若迷宮,除非像小龍女這樣從小生活在這裡的人能暢通無阻,否則外人就算有人領著,也要步步小心。“潤玉,你現在出不去。”小龍女心想,恩人又餓又病,外頭又黑又冷,他萬一被機關誤傷,只怕是會把性命都交待在古墓裡。潤玉道:“那該怎麼辦?”“再過幾個時辰就天亮了,讓孫婆婆帶著那小孩兒和你一塊兒走,”小龍女又想,自己答應了恩人一頓飯不能食言啊,於是補充道:“我還要做早飯給你吃。”潤玉道:“龍姑娘睡得晚,是該多睡一會兒。早飯我來做就好。”小龍女不依:“我親口說過的話,豈能作廢?”潤玉自然從善如流。不到一會兒,兩人又回到了最開始那間屋子。小龍女掀開一塊白布,露出了散發著絲絲涼氣的玉床,對潤玉道:“你就誰在這裡。”潤玉驚訝:“睡在這裡?”小龍女冷哼一聲,“怎麼,不敢睡嗎?天下英雄豪傑可都眼巴巴想睡這張床呢。這是祖師婆婆花了七年心血,到極北苦寒之地,在數百丈堅冰之下挖出來的寒玉。我自幼睡寒玉床,尋常人一旦睡著了白天修習的成果便會減弱,但寒玉床會促使我睡著了也可以本能地運功抵禦寒氣,於武學來說,是事半功倍的好事。你體質陰寒,用藥有以毒攻毒之說,改善身體也可以以寒克寒。即便只睡一夜,對你的身體也大有好處。”潤玉頓了頓,終究還是沒能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他原是水系法術集大成者,哪裡會怕睡在寒玉床上?他剛才驚訝的只是小龍女全然不懂禮法,竟然讓他一個男子誰她的閨床。“龍姑娘面冷心熱,也懂得為他人著想”,潤玉更堅定了這個看法,欣然脫下鞋子,躺在了床上。小龍女則取出一根一掌粗的麻繩,橫在房間兩端,然後飄飄然翻身落在麻繩上,平躺下來,就好像這麻繩不過是一張普通的床。“姑娘就睡在繩子上?”潤玉側頭望著相隔不遠的少女。小龍女閉上了眼睛,沒有回話。凡人之軀畢竟不敵這般寒冷,潤玉躺了一會兒,就渾身發抖,難以入眠。但他意志堅定,便這樣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教你一些最基本的心訣來抵禦寒冷,你雖沒有內功,但這些粗淺的吐納之術學了有益無害。”小龍女又從繩子上翻身下來,“你卻不必當我是師父,在外也不許自稱古墓派弟子。”隨後她說了一些古墓派的內功心訣。“明白了,多謝。”聽了一遍後,潤玉照做,果然感到不那麼寒冷了。小龍女剛才說得足有幾百個字,也不是平常使用的語言。而且她還沒有開始傳授領悟這些內功的法門,潤玉怎麼可能就明白了?“學武功最忌諱不懂裝懂,得過且過……”“姑娘說得對。”潤玉想起自己在無數個孤獨的日日夜夜裡勤加修煉,只為博得父神一絲垂青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