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薇趕緊收起自己的腦洞,雙耳微紅,咬牙切齒地將師兄從自己身上扯下來:“師兄!”“嗯?”諸離笑著回應她,眉眼彎彎,有些狹長的眼睛裡波光瀲灩,配合著一身長袍和披散的烏髮,倒像是從山裡跑出來、不知人世偏偏能誘惑人的妖精。“……”她人前高貴冷豔的師兄呢?!就算在她面前諸離一向不擺架子,但也是謙謙君子中的典範,現在怎麼笑得那麼“輕浮”……她捂住了自己的臉頰,輕輕“咳咳”了兩聲:“師兄,你到底怎麼了?生病了嗎?”諸離聞言,仍是笑彎了眉眼說:“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我要找到阿薇。”他溫柔繾綣,看著她像是在看什麼稀世奇珍,“找到了。真好。”簡薇:“……”怎麼辦啊啊啊啊!師兄一千年沒見變成了個失憶的傻白甜啊!!!這這這、畢竟師兄一千歲了,這難道就是修仙界的阿茲海默症嗎?……修士也會患老年痴呆的嗎?簡薇內心的彈幕嗖嗖嗖刷成一片,與師兄重逢的感動和欣慰瞬間化為烏有。她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掐起諸離的經脈一探,經脈中靈氣汩汩流動,生生不息,但是沒有脈搏,沒有血液流動,沒有人的氣息……竟和這劍冢融為了一體。再看在他身後漂浮著的行周劍,簡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諸離如今已經成了行周的劍魂……還修煉出人形了。“……師兄,你還記得多少事?”簡薇握著他的手問。靈體比起人的血肉之軀更加純淨,且臻至完美,現在她不必再監督他的師兄養護自己的手了,他的手會永遠那麼美。在簡薇眼中卻到底失了一絲人氣。諸離到底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肉身,寄生於行周劍呢?這就是他沒有像師父、師叔那般消失的原因嗎?諸離眨了眨眼,好看的眉毛微蹙:“我醒來就在劍冢了……”說著他不顧簡薇爆紅的臉頰,用空著的那隻手細細描繪簡薇的五官,似乎在把她和內心模糊的印象融為一體。白皙的指尖劃過她的眉毛、鼻子,落在她嬌嫩的唇邊。他剛甦醒時,因為步光身上有簡薇的氣息,還以為“阿薇”和他一樣被困在劍裡。但是一見到簡薇他就知道了:雖然似乎有了些變化,但阿薇還是阿薇。她皎潔得像是幽谷裡含苞待放的白色花朵,她沒有消失,更沒有在漫長的等待中枯萎。真好。“……”步光在簡薇身後裝死,簡薇忍不住撥開他的手,輕咳了一聲,道,“師兄,不是每個人都會從劍裡跑出來的。”諸離眨眨眼:“不是嗎?”簡薇:“……當然不是。”“那我知道了。”諸離乖巧地回答,安安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繼續玩兒她的手掌。……看來師兄除了性情大變之外,連修真界的常識也忘得乾乾淨淨啊。靈犀閣主事在簡薇走後,被宗主客客氣氣地請了起來。“老祖輩分高,但是她最不喜歡別人說她老了。”靈犀閣主事皮笑肉不笑,他哪裡看不出來九寰宗主就是在貓哭耗子假慈悲。但是宗主沒有和他講道理對錯,只是簡單地將簡薇的輩分抬了出來……這下直接把聊天聊死了。倒不如說就是想讓他趕緊閉嘴。但靈犀閣主事偏不。他最多也就二十四五歲,年少得志,從未受過如此大的折辱。有幾分豔色的五官更因為他的敢怒不敢言而顯出幾分輕薄來:“哪裡哪裡。老祖青春正盛,就這麼看著,誰能知道她是堂堂的元嬰老祖?”“晚輩看她和宗主您喝茶聊天,談笑自如,這才不經意間失了分寸。”他冷笑著說,“還以為老祖高不可攀,不理會我們這些俗事,沒想到老祖對貴宗還是眷顧的很……貴宗這下有福氣了。”這話一說簡薇扮豬吃虎,一開始不自矜身份,後來卻仗著輩分發落他,堪稱喜怒無常;二來暗指九寰宗有今天的風光,不過是運氣好,詐屍的老祖顧念舊情,一千年過去,弟子都換了不知道幾批了,卻還是願意為九寰宗擔起名聲。他涵養著實不好,說話也沒有怎麼經大腦。比起一些老對手的綿裡藏針,宗主倒是更樂意應付這些明明白白的硬茬子——直接掃地出門就是了。白鳴和另一個女主事交換了眼神,不發一言。九寰宗主剛想說什麼,一旁掛著的一壁劍鈴如沸水一般鬧騰了起來。百鈴共振,一時間連室內的空氣都跟著一起顫動。鈴聲清脆動聽,卻叫人心驚膽顫。“不愧是老祖……”九寰宗主的眼中閃過一絲崇敬和對某種東西的痴迷,喃喃道,“整個劍冢都為她甦醒了。”靈犀閣主事的臉瞬間煞白。他的確是打了劍冢的主意才親自來九寰宗的,他自信以自己的資質一定能得到靈劍的青睞——不是他也不會是別人。要知道劍修中天賦最出眾的徐生已經有了本命劍白虹,而其他的弟子又大多沒有回來,他頗有些勢在必得。靈劍絕不是簡單的靠修為高低認主的存在,它們看的是劍修的本質,是他們的資質和將來……大半劍冢的劍都為她動容,只能說明她的天資絕佳,而且……未來不可限量。她都已經是元嬰尊者了!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