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其富臉上皺紋很多,一笑臉上就開出了一朵大菊花,因為銀梭以前經常用鎮政府的電話,所以彼此認得。他和顏悅色地對銀梭道:“梭兒,你缺錢用啊。”銀梭後背一片惡寒,以前她去鎮政府借電話用的時候,碰到過趙其富很多次,趙其富總是裝作很親切的樣子有意無意的拍拍她的肩,摸摸她的腦袋,起先銀梭覺得他特別平易近人。可是後來她那個在鎮政府打雜的遠房舅舅提醒她說,趙其富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以前是鎮政府的主任,可是因為作風問題被降為文書,從此以後銀梭對他敬而遠之。現在銀梭聽見趙其富叫她“梭兒”,這麼肉麻的叫法,一般都是情侶之間,或者是父母喊自己的孩子,可趙其富也這麼叫她,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銀梭訕笑了兩聲:“也不是很缺錢。”說罷,抬腳就走。背後,趙其富說道:“我剛才見你為了向別人要幾十塊錢,眼淚汪汪的,你如果急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不用還的。”銀梭一聽見“不用還”三個字,就停下了腳步,她能夠理解這個“不用還”,是在什麼條件下“不用還”。她在內心掙扎了好久,最後終於慢慢的轉過身來,趙其富臉上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得意的睥睨著她。銀梭一張清純的小臉脹得通紅,咬咬牙鼓起勇氣道:“我缺的不是二三十塊錢,我現在急需一百塊錢!”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能敲詐多少是多少!“行!”趙其富答應的非常爽快,一雙渾濁的老眼裡閃過狡詐的光芒,然後一個字也不多說,轉身往前面走去,銀梭略一遲疑,便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藉著夜色的掩護來到了趙其富的祖屋。祖屋破破爛爛,裡面早就沒住人了,裡面三間小房,一間小房養著兩隻豬,一間小房養著一頭牛,還有一間小房堆滿了稻草。趙其富把銀梭帶進那間堆著稻草的屋子,銀梭藉著窗外的月光吃驚的看著屋裡的情景,覺得委屈吧啦的。她扭頭去看趙其富,他已經開始在動手解自己的衣服,低聲命令道:“躺下!”銀梭還想掙扎一下:“在這裡?”趙其富冷笑:“你拿錢,你有資格挑地方嗎?”銀梭啞然,只得仰躺在厚厚的稻草上,好在稻草的清香讓人感到放鬆……但很快,她就發現稻草也沒那麼舒服,身無片縷的她躺在稻草上,扎得她嬌嫩的面板好疼,好疼……一個多小時之後,銀梭穿好衣服,向趙其富要錢。趙其富紮好皮帶,很不耐煩地從口袋裡掏出兩個五元,像打發叫花子似的非常侮辱人的往地上一扔,低聲道:“拿了錢快滾!”因為屋內比較黑,銀梭看見他扔的是兩張紙幣,以為是兩張十塊的鈔票,心裡一慌,趕緊把那兩張紙幣撿起來,藉著窗外的月光一看,居然是兩張五塊的鈔票,頓時火冒三丈,噌的從稻草上站起來,把那兩張五塊錢在趙其富眼前抖來抖去,壓低聲厲聲質問:“不是說好的一百塊嗎?怎麼變成了十塊錢!”趙其富鄙夷的看著她:“給你十塊錢都抬舉你了,你還值得到十塊錢?”銀梭又羞又怒:“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就值不到十塊錢!”趙其富嗤笑:“黃花大閨女?你這麼隨隨便便,誰相信你是黃花大閨女!”然後變了臉,兇狠的低喝道:“快滾!”銀梭這時身上表現出了吳春燕那種無賴的嘴臉:“老孃跟你說,你今天如果不給老孃一百塊錢,老孃要你好看!”“啪!”地一聲脆響,趙其富狠狠的扇了銀梭一巴掌,猙獰道:“你td敢在老子面前稱老孃,老子不打死你!”銀梭一股狠戾勁上來,擦了擦嘴角的血:“你今天除非殺了我,不然你就給我一百塊錢!”殺人?趙其富還沒那個膽量,他也露出他那張無賴嘴臉:“老子今天就不給你一百塊錢,你鬧呀,看誰丟臉!”他得意洋洋的斜睨著銀梭:“這事真要鬧開了,你的名聲就全完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嫁人!”銀梭冷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就是要拿到那一百塊錢!如果這事鬧開了,你肯定會馬上從鎮政府開除,到時你連工作都沒有了,咱們就同歸於盡吧,誰都沒個好下場!” 賄賂趙其富這時才慌了,他沒想到銀梭居然這麼厲害,可是要他拿出一百塊錢,他根本就拿不出。鎮政府的一個小小的文書,一個月工資二十八塊錢,連各項補貼共三十塊,家裡好幾個孩子讀書,還有兩個老人贍養,家裡的負擔重得很,根本就攢不下錢來,叫他上哪兒變一百塊錢出來?於是趙其富變了臉,裝可憐道:“我真沒錢,這樣好不好?我給你寫個欠條,以後我每個月從工資還!”“今天必須得給我一百塊錢,不然我就直接鬧到你老婆那裡去!”銀梭威脅道。“你要上我家鬧就去鬧吧,你看我老婆拿不拿得出來一百塊錢給你。”趙其富是不怕銀梭去家鬧的,他那個老婆兇悍的很,肯定會把銀梭打得抱頭鼠竄,而且還會大罵她勾引自己,他甚至還巴不得銀梭去找自己的老婆鬧,反正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