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洛再次看向巫陽,方才還十分激憤的巫陽,此時收了睨視宋真的目光,正一臉嚴肅地望著那溝塹,沒說話。“好熱啊。”“怎麼突然這般熱?”女人們七張八嘴地問著,偶爾夾雜了幾聲孩童啼哭,焦躁的嗡嗡聲又連起一片。宋真卻漸漸激動起來,面色帶了些潮紅,他朝著巫陽,仍舊在笑:“喪心病狂?是,你等會兒睜大眼睛瞧著,我的婉兒很快便會回來了。”“回來?回哪裡來?”一個疏朗聲音驀地響起。尋洛眉心一跳,抬眼看向宋真背後,一個高大身影立在那新開的入口處,算得上熟悉。來人手裡提了個人頭,正在往下滴著血。那血極濃,在四周燭光的照耀下幾乎呈汙黑,同時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腥臭味。這氣味在突然變得極其悶熱的地牢中,讓人整個胃都跟著翻騰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作者 分離之痛饒是尋洛定力不是一般的好,此時也皺起了眉。身後的嘔吐聲此起彼伏著,已響成一片了。宋真的臉像是熔化般扭曲起來,又瞬時被鑄成另一種形狀,說不出的詭異與可怖。痛色與憤恨交加著,自見到那人頭的第一眼起,他便喪失了心智,不過一呼一吸間,已紅著眼朝來人撲過去。“小心!”尋洛大喊一聲。來人靈活地閃開,亮出雁翎刀。哐噹一聲,兩邊的兵器撞在一處。尋洛轉身,見巫陽直直盯著明秋月,眼睛發亮。他並不想探究什麼,只低聲道:“巫陽姑娘,這邊交給你了!”巫陽點點頭,尋洛帶著剩下三人飛身騰過去,與宋真帶的人廝殺起來。自三湘一別後,這是尋洛第一回見到明秋月,對方卻自然是認不出他來。明秋月似乎十分不喜歡方欽,知道這些是他的手下,連帶著也不理不睬,只一邊提了那噁心的人頭,一邊與宋真對陣。雙方混戰之中,宋真拼命想要去搶回那人頭,像是瘋狗般,不知痛也不懼傷。明秋月提著這東西本已噁心到極致了,最後忍無可忍,一揚手將人頭扔出。宋真忙跟著便要撲過去,卻無法從對戰中立時脫身,被明秋月的刀阻了一瞬,因而趴在溝塹邊伸手時,沒能抓住任何,只得眼睜睜瞧著那人頭落進去,轉眼沒了影子。更濃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卻瞬時又被某種熱的氣味壓住了,尋洛皺了皺眉,發現那是陽石的味道。宋真怔在那溝塹邊上,明秋月的刀跟著到了他頸後,被他一翻滾躲了過去。尋洛見勢不對,忙從一旁抽身過來,招式還未出手,只見宋真扔出了手裡的兵器,直直撞在一旁的牆壁上。咔噠的聲音再次響起,尋洛心道糟糕,猛地轉頭看向四周。宋真仰天大笑,而後面目猙獰道:“我要你們陪葬!”伴隨著咔噠聲,四面牆壁皆劇烈搖晃起來,眼前的一切頓時搖搖欲墜,陽石的味道越來越濃。這溝塹底下也不知是什麼,像是無數陽石熔化作了一堆,刺得人直犯惡心。在這動靜之中,那新開的洞口竟緩緩從旁邊推出扇石門來,不過片刻已快要合上。尋洛顧不得許多,飛身過去,猛地將手中劍嵌入那縫隙之中。可惜那不是玄鐵長劍。門合上的過程只不過頓了一瞬,又照著先前的樣子移動起來,身後是一片驚叫聲,連兵器碰撞的響也不見了。有人震驚地大喊一聲:“掌門?”跟著便有上真派的弟子騰上來,也將劍插入那縫隙中,看來這些人先前並不知自己也是陪葬品的一部分。眼看著幾把劍皆已被碾作碎片,那絲縫隙馬上便要嚴密合上時,響動卻突然停了。像是整個世界毀滅之後重歸寂靜。眾人面面相覷著,宋真難以置信地靜止了動作,陰毒又痛苦的笑容僵在臉上,片刻之後他大吼一聲:“不可能!不可能!”那即將合上的門又緩緩開啟,兩個攙扶著的人影顯出,尋洛眯了眼望過去,竟是吳水煙扶著方欽來了。他打量了一眼,看出方欽應是小腿傷了。瞧起來這宋真的陣也算是有用了,這人確實有幾分本事。他見著吳水煙皺眉的姣好面容,忽地想起什麼,又去看明秋月,只見明秋月怔在當場,面上竟十分淡然。也不知是不是不敢作出反應,又或者是一驚之下,忘了反應。只是那雙眼裡的情緒難言,尋洛幾乎立即便確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果真沒錯。吳水煙像是有感應般,微微側頭,輕描淡寫地看了明秋月一眼,像是瞧著一個陌生人。尋洛沒去看明秋月的反應,此情此景,有些東西便不必親眼見著了。對恩人的同情歸同情,別人的感情,終究與自己無關。只見吳水煙這一眼之後,便衝著場中朗聲道:“上真派的諸位瞧清楚了,你們的掌門本想拿你們做什麼,如今又是怎麼個狀況,各自想必都有判斷。之後怎樣解決,便看你們上真派自己的了,事已至此,盟主與我絕不插手。”宋真仍舊未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看著那溝塹,方欽狀似慚愧地搖搖頭,無奈一笑:“若不是水煙趕上山來,我今兒還真是栽在你上真派手裡頭了。”話音未落,一身著道袍的中年已迅疾出手,一劍沒入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