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穎則把顧輕狂叫出了陽臺,顧輕狂知道他等的終於來了。“阿彬恢復得很快,這都要謝謝你,這裡有幾萬塊錢,你拿著,最近你也花不少錢了。”黑塑膠袋子裡裝著一沓錢,許穎把那些錢都遞給了顧輕狂。多虧了顧輕狂,才幫陶彬追回了賠償金,所以他們手頭上也有了一點兒錢。顧輕狂搖頭,“這些錢我不會收的,阿姨,您還是沒有把我當作一家人,修是我的愛人,你們是他的家人,如果一家人都要明算賬的話,那就沒有一點意思了。”許穎虎著臉,“怎麼也不能花你的錢呀,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就算我認同了你們在一起,那也不行……”“阿姨!”“換個叫法。”許穎喝道。顧輕狂一愣,隨即試探地喊了一句:“媽?”這個稱呼似乎變得有些陌生了,因為已經有十年沒有喊出口了,可是眼前的女人,卻因為他的一聲“媽”眉開眼笑。“錢你不要,我替你們收著,如果你們缺錢花了,再問我拿,我現在跟你說正經的,十多年了,我一直不認同陶修的性取向,曾經一度認為他學壞了,或者是得病了不正常,再加上我們那裡是窮地方,人們都沒什麼見識,不懂什麼花花世界,兩個男人在一起,怎麼也想不通,但是搬過來跟你們住在一起後,我發現即使是兩個男人,可你們生活得也挺好的,我也想開了,左右陶修都是我的兒子,他好我就好。”許穎開口道。顧輕狂沒有出聲,許穎站在陽臺上眺望著遠方,目光溫柔,身上有陶修的影子,顧輕狂知道,許穎還有想說的話沒說完,便沒有出聲打斷她。“我心裡其實對陶修很愧疚,你們不知道,以前我很疼愛他,對他甚至比阿彬更好,我對他的期望很高,因為他是我們那邊學習最好的,我走不出老家,所以一直希望他能靠自己的能力離開老家,到大城市去,有一份不錯的事業,生活得好一些,能經常回來陪陪我,當時發生了那件事後,我們家成了眾矢之的,陶修那孩子很心軟,也很善良,如果我不狠心跟他斷絕關係,趕他出門的話,他在老家會日夜不得安寧,周家父母咄咄相逼,他肯定會崩潰,我知道他對周航予的感情很深,當初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肯跟周航予分開,所以周航予走了後,對他的打擊很大,我們不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大家都逼他,都說是他害死了周航予,就連阿彬也這樣說,所以我把他趕走了,離開老家,他還有活路,大城市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他可以重新開始,那天你跟著他回老家也看見了吧?小巷子裡的鄉親們心眼都不壞,他們是被世俗道德矇蔽了眼睛,所以沒有辦法理解兩個男人為什麼會在一塊,你們也別跟他們計較,大不了別回去了,知道嗎?”顧輕狂搖頭,“我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和流言蜚語,只要他們不傷害修,我不會和他們起衝突的,但是那畢竟是老家,如果修要回去的話,我就會跟著回去,您別擔心,您看修現在不是生活得很好嗎?”顧輕狂的目光停留在臥室的那扇落地窗上,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陶修在辦公桌前認真地備課,陽光在他的身上鑲嵌了一道金光,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容,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許穎也看見了陶修的樣子,認同地點頭,“這段時間我也看出來了,你對他很好,他也很愛你們,這就夠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小雅也跟我說了很多,做父母的最終都是希望兒女幸福,不管對方是男人女人,只要能給他幸福,我們又為什麼反對呢?我不能陪著你們一輩子,這輩子終究還是你陪著他走下去的,輕狂,我把他交給你,請你一定要好好對他。”“媽,我一輩子只愛他一個人,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當我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後,我很心疼,我只恨自己沒有早點兒遇見他……”顧輕狂耷拉著腦袋道。許穎嘆氣,“他受了很多苦嗎?我都不知道,可憐了那個孩子了。”“媽,您想想,當初他因為一個男人鬧得眾叛親離,鄉親們不理解他,你們跟他斷絕了關係,他的所有希望都在周航予一個人的身上,可是周航予卻為了救他而死,他承受得太多太多,所以他崩潰了,還得了抑鬱症,消沉了好幾年,曾經還做過傻事,他的手腕上還留著疤呢,如果不是他的朋友丁樂救他一命,如果不是當初周航予救過他一命,我們……早就失去他了!”顧輕狂攥著拳頭紅著眼睛道。許穎渾身一顫,“什麼?!你說周航予死了,是為了救他?後來他還做了傻事得了病?”顧輕狂沉重地點頭,“如果不是因為周航予深愛他,救他一命的話,我們還能看見現在的他嗎?如果不是丁樂救了他,我根本就沒有機會遇見他,沒有機會去愛他,幸好,那些苦難都過去了,現在他是我的,我不會再讓他受一丁點兒傷,也不會離開他。”“我們都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事,這麼說,還真的要謝謝那個孩子,唉,我可憐的兒子,想不到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