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彬心裡彆扭,忍不住道:“你……還沒想明白?還要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你別忘了,航予哥是因為你而死的,你怎麼還執迷不悟?男人有什麼好的?”陶修聞言臉色一白,沉默了一會兒後,清清楚楚地道:“你別管我的事,我愛他,我不後悔。”陶修話音剛落,許穎手一抖,盛著水果的盤子摔到了地上,她蹲下身,臉色難看地撿水果。“如果不是他,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教授給你治腿,阿彬,你有想過嗎?他對你這麼好,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弟弟而已,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弟,我們都不會管你,我們現在做的這些不是對你們低頭認錯,也不是什麼妥協,而是因為你們是我的家人,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陶修眼角有些通紅。陶彬也別過了臉,陶修離開後的日子,對於他和母親來說,實在是太難熬了,真的。可是他們不知道,陶修也同樣,一點兒也不好過。今天顧輕狂和顧輕雅兄妹都不在,所以陶修才多說了幾句,平時大家都在的時候,陶修只是默默地幫忙,什麼都不說。默默地把陶彬兩天一換的病號服摺疊好,默默地給陶彬倒一杯溫度剛好的白開水,默默地給陶彬和許穎切好水果放好沙拉醬,默默地叫護士過來給陶彬敷藥,默默地替陶彬蓋好被子,默默地替陶彬把床底下裝著排洩物的臉盆拿到衛生間清洗乾淨再擺放回來……顧輕狂也是一樣,如果陶修不在的話,顧輕狂也會把陶彬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照顧,無微不至,不用陶彬說一句話,他就能把所有事情先辦妥了,所以說他們是一對,擅長用實際行動說話。而顧輕雅的存在就是緩和氣氛用的,所有人都不說話的時候,顧輕雅就在一邊嘰嘰喳喳地逗許穎開心,大家都不知道顧輕雅是顧輕狂的妹妹,只把她當成了好朋友,所以相處起來要簡單很多。陶彬和許穎一樣,不是不想拒絕,而是不管心裡如何抗拒,嘴上如何叫罵,陶修和顧輕狂都淡定地忍著,忍到陶彬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大孩子,忍到就連不明情況的蘭兒都替陶修說話了,陶彬還有什麼辦法?那些好意,只能硬著頭皮接受了。蘭兒不知道他們家的過去,陶彬因為覺得丟臉也沒跟蘭兒說起過,但是蘭兒也有眼睛,她覺得作為哥哥,陶修對陶彬真的很好,可是陶彬還在一邊說風涼話、挑刺,蘭兒是個實在人,當然忍不住要說。陶彬也沒有辦法解釋,總不能當著女朋友的面嚷嚷說他哥就是個噁心的同性戀,另一個男的就是跟他在一起的人吧?一口氣只能這麼憋下去。陶修安靜了許久,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對陶彬道:“我幫你辭職了,在工地工作既辛苦又不安全,我另外幫你留意一份工作,如果學校有合適你的崗位,我就想辦法幫你留著。”“你憑什麼幫我辭職?經過我同意了嗎?我才不接受你的施捨!”帶著怒氣的低吼聲在病房裡響起。陶彬像是終於找到了生氣的突破口,一下子摔了水杯,在陶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人影擋在了陶修的前面,因為陶彬用力過懵,水杯碰上牆上後的碎片一下子反彈,擦過了顧輕狂的臉,還差一點點,就會傷到顧輕狂的眼睛。陶修呼吸一窒,馬上轉過顧輕狂的臉,看著他眼睛下方被玻璃碎片劃出了一道三公分左右的血痕,陶修顫抖著手,想要撫上去,又怕自己手上有細菌,下一秒,轉身衝出了病房,沒過兩分鐘,手裡拿著消毒水、棉籤和止血貼回來。幸好這裡是醫院,要什麼都有。陶修小心翼翼地幫顧輕狂消毒,眼裡滿是心疼,“傻瓜,幹嘛擋著,就差一點就傷到眼睛了!”安靜地任由陶修替自己貼上止血貼後,顧輕狂才握著陶修的手,用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道;“我說過,不能讓你受一點兒傷。”如果顧輕狂剛剛沒有替陶修擋那麼一下,說不定傷到眼睛的就是陶修,雖然陶修戴著眼鏡,可如果玻璃碎片真的砸碎了陶修的眼鏡,那麼鏡片很有可能就會扎到陶修的眼睛,也許那一刻,顧輕狂能拉著陶修躲過去,可是他的身體反應卻遠比大腦反應快得多,他只想著,要替陶修擋著,即使最後傷到眼睛的人也許會是他。陶修嚇壞了,緊緊地握著顧輕狂的手,搖著頭,“別這樣了,說不定剛剛我可以躲過去的。”“萬一沒躲過去呢?我擔心。”顧輕狂歪著頭一笑,輕輕把陶修抱在了懷裡,“放心,我沒事。”一股暖流就這麼流入了陶修的心坎裡,他想起周航予當初也是這樣保護著他,即使是在大馬路上,還是捨命救了他,可是顧輕狂不是周航予,周航予已經死了。顧輕狂還好好地活著,他要顧輕狂一直陪著他,千萬不能因為他再發生什麼事,陶修承受不了!顧輕狂當然知道陶修的心事,安慰著他,“不會再有下次了。”誰也沒有對陶彬的舉動發脾氣,許穎和陶彬以及剛來不久的蘭兒都在愣愣地看著,看著顧輕狂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面,把陶修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