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一個老大爺馬上不幹了,哭爹喊娘地道:“我的車啊……”顧輕狂拉著陶修離開,走之前把幾百塊的毛爺爺壓在了那破碎的車上,揚長而去。周圍的人雖然還在指指點點,但看他們離開了,也就各回各家了。顧輕狂依舊很生氣,“每次回家都是這個場景,還回來幹什麼?找虐?!”陶修垂著眼睛,一臉委屈。顧輕狂握緊陶修的手,“我會跟你一起努力,但是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都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流言蜚語我替你擋,你只要好好地陪在我身邊,就夠了。”“好。”陶修不再緊張,也不再忐忑,因為他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顧輕狂都在。往前走了幾百米,陶修指著一戶人家對顧輕狂道:“這就是我家,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只有我媽在家。”顧輕狂上前敲門,敲了好久都沒見有人開門,陶修疑惑地看了一眼,從圓型的鐵環伸手進去,想從裡面開門,結果發現門從裡面被鎖住了,開不了。小巷子裡住的都是淳樸的鄉親們,在這裡紮根了好幾代人,從來沒有聽過哪家哪戶不見什麼東西的,所以這裡的每家每戶都沒有鎖門睡覺的習慣,都是大門輕輕一關,就去休息了。以前陶修和陶彬回家晚的時候,也是把手伸進圓形的鐵環裡,從裡面把門栓一拉,門就開了,這一次竟然鎖了門,難道他們出了遠門?“誰啊?”隔壁家的八旬老奶奶探出個腦袋,她已經有些老眼昏花了,最近幾年還患了老年痴呆症,家裡兒女都不待見她,所以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住,兒女們結婚後很少回來看她。以前這位老奶奶對陶修和周航予特別好,就連當初他們倆因為在一起被全村的人圍攻打罵,人群裡也沒有這位慈祥老奶奶的身影,陶修一直很感激她。“章奶奶,您知道我媽和我弟弟去哪兒了嗎?”陶修上前問道。章奶奶雖然不認得陶修了,捧著老花鏡一直在研究他的臉,可是陶修的聲音令她覺得很熟悉,章奶奶咧嘴一笑,露出光禿禿的牙床,“他們呀,出門好久了,不知道去哪裡了,該不會是出門找大兒子了吧。”陶修臉色一變,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去找自己的。“小夥子,你長得很像他們家大兒子啊,可是阿穎啊從不承認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別人一提起她大兒子,她就翻臉,沒有以前那麼好相處了,原來是個多好的人啊!”章奶奶愁眉苦臉地道。陶修垂下頭,不管別人怎麼罵他,他都能承受,可他真的對母親、弟弟十分愧疚,是他讓這個家承受了那麼多的傷害。他可以一走了之,選擇再也不回來,可是決定留下來的人,決定不離開的人,是痛苦的。“謝謝您,這裡有很軟的糕餅,是城裡的特產,您慢慢吃。”陶修從顧輕狂的手裡拿了一袋糕餅出來,遞給章奶奶。章奶奶一下子笑得合不攏嘴,拉著陶修的手道:“謝謝啊,謝謝你小夥子,真是個好小夥。”年紀大了,一個人生活也不容易,如果不是他母親時不時照料著,這老人說不定早就去了,也只有她明白他母親的苦。看著老奶奶步履蹣跚地進屋去了,陶修嘆了一口氣,“等我媽老去後,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幸運,有一個人能夠經常照顧她。”“你媽媽有我們,還有你弟弟。”“輕狂,她不會輕易原諒我的,因為我,她不知道捱了多少白眼和辱罵,我弟弟,哎,但願他能娶一個好老婆,能夠幫著照顧照顧我媽。”陶修嘆氣道。顧輕狂看著緊閉的大門皺眉,“你能聯絡上他們嗎?”“我媽沒有手機,我弟弟不肯給手機號碼我,只有他們能聯絡上我,我找不到他們。”陶修搖頭。兩人正準備離開,一個穿著素色衣服的女人從他們跟前走過,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陶修一眼便認出來了,上前喊道:“媽!”女人掏鑰匙的手一頓,轉身看了看,果然是陶修,她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不低頭,女人朝陶修跑過來,抓著陶修的手問道:“你有錢嗎?幫幫你弟弟吧!媽求你了,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多少次回家都是被直接趕出家門,陶修愣住了,這一次是怎麼回事?家裡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大事嗎?“媽,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您先別急,慢慢說。”陶修安撫著許穎的情緒。許穎緩過氣來道:“阿彬,阿彬上週在建築工地施工的時候出事了,從樓上摔了下來,傷得很嚴重,尤其右腿,粉碎性骨折,現在需要錢動手術,那個工地又賴著不肯賠錢,我們又沒有錢去打官司,哎……”陶修皺緊了眉頭,“我之前送回來的那些錢,花了嗎?”“唉,我偷偷花他身上了,他不讓我花你的錢,你還有錢嗎?幫幫他吧,他才剛交了一個女朋友,本來今年準備結婚了,可是,可是卻……”許穎抹了一把眼淚。驕傲了這麼多年不給好臉色給兒子看的女人,終於還是為了另一個兒子,低頭了。陶修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會因為自己的親生弟弟,開口求他。他們不是一家人嗎?什麼時候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