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周洛熙所看到的畫面中,吳啟航在和一個她並不認識的年輕男子在激烈的爭吵著,那年輕人情緒激動,“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吳啟航卻是冷著臉道:“我原諒你又有什麼用,你大哥在下邊能原諒你嗎?警察會原諒你嗎?這可不是我能擺平的事情,我現在讓你出去,是要救你這條命。”那年輕人眼中滿是絕望:“我一輩子都回不來,那你是要把家產都留給那個賤丫頭嗎?我才是你親兒子啊!”住嘴!我能保住你這條命已經是對不起你大哥了,你還只想著錢,真是畜生!”“好,我是畜生,那養出畜生來的,又是什麼!我現在做的,和你當年對大伯做的有什麼區別!要不然你就大意滅親,看著你唯一的兒子去挨槍子吧!”吳啟航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抬起柺杖往那年輕人身上掄,年輕人不敢硬抗,往後躲了躲。吳啟航一個踉蹌,年輕人又要過來扶,卻被推到了一邊。隨後吳啟航不論他再怎麼懇求,都沒有理睬,重重地敲了一下柺杖之後,直接轉身進了內堂。畫面到此結束,周洛熙暗歎,這一出家庭倫理劇,還真是乏善可陳。然而她心裡此刻頗為不好受,很顯然她知道了一件即將發生的刑事案件。然而如今明知道犯人是誰,卻完全沒權力,更沒理由去制止。一個還沒有犯罪的殺人犯,究竟該不該受到懲罰?該不該被限制自由?這真是一個令人頭禿的問題。兄弟中不得寵的那一個,殺了得寵的,最終被流放,這是自有人類以來,最古老的原罪。周洛熙想起了聖經中的故事,那位最早的兇殺者。只可惜,她不是上帝,而眼前的這位,恐怕也沒有辦法再生育新的孩子來彌補自己失去的繼承人了。這一次,倘若預知成真,最後的既得利益者恐怕就是那位一直遊離在外的吳若錦了。也許正是天道好輪迴,倘若當年她父親的死真的吳啟航的插手,那如今兜兜轉轉,他失去了兩個兒子,又要把經營了十幾年的財產又拱手讓給人家唯一的女兒,當真是報應不爽。再抬眼對上那帶著探究之意的眸子,周洛熙卻自那狠厲之中品出了些悲哀的味道。她面上露出一個點到為止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您的運勢如今帶著煞氣,自身近些日子內不會有問題,但恐怕……會衝撞到親近之人。”吳啟航皺起的眉頭,顯然並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雖然他其實想知道的,並非是關於這個,然而卻也不得不重視。老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他雖然是半信半疑,卻沒有再說什麼,而且還是付足了卦金,恭恭敬敬的叫人將周洛熙送了出去。而周洛熙在懷揣著鉅款走出了吳家的院落之後, 在接到周洛熙的訊息前, 於澤川原本並不想聯絡吳家人, 一是怕打草驚蛇, 二也是感覺無話可說。而如今,卻是不得不有所行動了, 也不需要猶豫,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吳家老二吳思睿那裡。當年老一輩一直都是生意上的夥伴,如今兩家關係走的還是很近。而他同吳思睿兩個人, 還當過幾年同學, 所以對面接起電話之後, 並不疑有他, 還覺得頗為親切。二人寒暄了幾句後,於澤川便問道:“最近你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吳思睿一聽這話, 便嘆了口氣道:“連你都知道了?”喲, 不打自招, 果然是真的有事。“只不過之前偶然路過的時候見到吳叔叔去醫院,還聽到醫護人員抱怨說病人不肯住院配合治療, 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他,所以就關心一下。”於澤川這話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又帶著恰到好處的親切。“哎,你是不知道, 老頭子最近被大哥迷的五迷三道的,除了他的話誰說什麼都不聽,之前我就勸他別光顧著生意了,住院休養一陣去, 他就是不同意。結果大哥一回來,他倒是就都放了手了,倒是真信得過他。”吳思睿明顯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倒,正愁沒人聽他發牢騷,於澤川這一問,正如雪中送炭。吳家的兩個兒子,於澤川都是很熟的。老大吳思明為人十分嚴謹可靠,只不過略有些陰沉,看著就頗有城府,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同他父親十分相像。而這個小兒子吳思睿興許是從小在家裡被寵慣了,就頗有些二世祖的味道,人也不算壞,但是能力卻不敢恭維了。先前在旁人眼裡看著,都覺得家裡的老人更偏心小兒子。導致他的認知有些偏差,認為將來的家產遲早是自己的,至少也能分去一半。如今當爹的身體不行了,卻將公司全權交給了大兒子來打理,他才終於回過味兒來,可再發憤圖強來不及了。於澤川聽了他的抱怨,則是笑著道:“你也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這有什麼好氣的,叔叔的財產無論如何總能有你一份,回頭你手裡有股份。你大哥辛辛苦苦去賺錢,你就做個富貴閒人吃紅利,可有多好。我倒是恨不得能像你一樣,如果不是我家老太太死活非得要我回去繼承家業,我們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