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指著不遠處的斷崖,認真說道 “在這裡跟丟的。”
萬丈深淵的崖壁一眼探不到底,烈日炎炎的孟夏時節,斷崖陡峭如刀削,往崖下多看兩眼,背脊不禁發涼。
“主子,這地方甚是詭異,飛禽活物都繞道而過。” 小瑤注意到,天上飛的鳥,地上的走獸都是避開斷崖而行。
司徒蒼羽盯著斷崖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才說 “常年封雪的地方,怎麼會有南方飛禽?”
繞道而行的飛禽走獸,都是不耐寒,適合在南方。
現在出現在雪國,實在是說不通。
小瑤不懂,十七就更不懂了,都默契的閉上嘴。
司徒蒼羽總覺得這地方古怪得很,騎著駭鈺雪駒跟著繞路的飛禽跑了一圈。
斷崖四周都是深淵,飛禽走獸繞著深淵外的一圈山脈行走。
一圈下來,司徒蒼羽很快察覺不對。
斷崖處的氣息明顯與外面山脈的氣息不一樣,無論是氣溫的攀升還是風吹過的速度,明明相隔不足百米,差距卻非常明顯。
司徒蒼羽讓小瑤傳信給大營,讓中郎將帶一隊人,守在斷崖附近。
整個雪國山脈的冰雪已經全部融化,露出深沉又光禿的山脈,遠看和中土之地各國上的山脈並無不同。
只是稍微走近瞧瞧,與中土之地上叢林綠意的山脈完全不一樣。
毫無生機的地表,暮氣沉沉沒有一株活物,就連一隻爬行蟻叢也找不到,就像是被千百次洗刷殆盡後留下的光禿一片。
“主子,這裡的山脈和咱們出發前沿路看到的山脈不一樣。” 小瑤也發現了這一變化。
司徒蒼羽點點頭 “這裡連同昨夜摧毀的老寨,應該都屬於雪國上層人的,從我們入境的東邊沿路能看到少量植被,應該是雪國普通百姓的。”
雪國人對領土的劃分,和中土之地不同。
百姓和上層術法族人,分割的很清楚。
司徒蒼羽猜想,這些山脈被毀的寸草不生,死氣沉沉,應該是雪族人使用術法留下的惡果。
回去的路上,十七不甘地問 “將軍,我們不找主子了嗎?”
小瑤看著司徒蒼羽神色,不敢多言。
“改天再來。” 司徒蒼羽難得耐心回答,聲音跟著軟了許多。
江川的事情在諸位將領心裡都有疙瘩,而且都憋著一股勁兒。
仲夏時節,酷暑難當。
所有將領經過昨夜一夜戰役後,頂著灼熱如火的烈日,汗流浹背的擴大搜尋範圍。
柯王爺同樣很賣力,帶著司徒蒼羽撥給他的一批人,專門挑房舍搜查。
既盼望找到小郡主,又怕真找到人。
一連三日的輪番搜查,以燒燬的老寨為起點,方圓近百里都搜了個遍,什麼都沒找到。
魏鷹揚帶領的梁兵,已經搜查到了與奢比國相連的邊陲。
珩旭來信,告訴司徒蒼羽雪國百姓沒有絲毫搬遷的跡象。
這說明,雪國會術法的那批雪族上層人,都躲了起來。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若真讓他們躲了半個月,對方絕對會用馭雪術,將所有梁兵困在雪國。
司徒蒼羽籌劃兩年多,為得就是徹底斷了雪國對邊城的隱患。
再則,無論十七的話是真是假,在雪國能知道有關珩靖靖活著的訊息,對他來說就是上天恩賜。
這次出兵十幾萬,除了派出去搜查的梁兵外,其他梁兵都待在大營訓練。
化為灰燼的老寨,在不到三天的時間,新建了一座江川的衣冠冢,整座山被梁兵重新立了山石。
司徒蒼羽取名為 【瀚川嵬】寓意:浩渺又巍峨。
當初跟著江川的那過千人的火銃鐵騎,一直杳無音訊。
雁過留痕,馬踏有聲。
就在這樣毫無進展搜尋的第五天,事情發生了轉變。
守在斷崖邊的一隊梁兵,一夜之間變成了冰雕。
司徒蒼羽趕到時,冰雕正因炙熱驕陽,慢慢融化。
只是人再也救不過來了,被冰封地那一瞬間,人就沒了生機。
司徒蒼羽懷疑,這群會術法的雪族人,就躲在斷崖下的萬丈深淵。
中郎將帶隊,用繩索下降方式,往深淵底下搜查。
司徒蒼羽本不用親自上陣,只是見到士兵下去時,想去十七的話。
於是,不顧所有人反對,也跟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