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靖靖的術法堪比世外仙,隨意變化相貌更是信手拈來。
由於當年司徒蒼羽前有和流蘇郡主婚約,後又受辱牽扯出與衛國靖北候親事,兩件事都沒完美善終。司徒蒼羽的婚事彷彿成了梁國的禁忌,都默契的不再提起,所以他為數不多的幾次回梁都城都是形影單隻,梁都城的顯貴也沒覺著意外。
反倒,今日他一身簡裝出現在梁都城街頭,,身邊多了一位清秀少年郎,猶如春池驚雷紛紛猜測議論。
“蒼羽,你沒發覺他們既想上前與你打招呼,又滿是顧慮嗎?”珩靖靖看著街道上盯著司徒蒼羽的淳樸百姓,梁國百姓上前打招呼的帶著質樸含蓄,實在過於憨厚。
“我們梁人心思單純內斂,不像你們衛國人,見著人老遠就大喊起來。” 司徒蒼羽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什麼:“我還記得當初我在衛都城驛館,樓外街上全是少男少女,整日整夜守著,就是為了見一面威武霸氣的大將軍。”
“你們衛國人可真是活的不顧別人死活。”
珩靖靖勾唇一笑:“那是自然,你看看衛國當朝皇帝。”
司徒蒼羽想了一下,確實:“上樑不正下樑歪,啟鶴玉這樣的皇帝四周十國也是獨一份。”
兩人在街上逛了一遭,隨意找了個小茶館雅座。
梁國自從司徒蒼羽徹底拿下邊城後,歷代半開的國門徹底開啟了,幾年的發展和廣交四海,如今的梁都城商貿雖沒楚城繁華,但也不輸其他異國京都。
小茶館不僅天南地北的珍品都有,還搭了高臺唱戲、說書一應俱全。
司徒蒼羽很多年沒進過茶館聽書喝茶了,高臺上說書先生醒目一拍,他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
說書起源於衛國,以往只是作為唱戲中途活躍氣氛的調劑,那年衛國上空飛滿了他的謠言,說書先生這一項最重要的推波助瀾下,徹底把說書這個行當傳向了四周十國,這裡面最大的功勞當屬珩靖靖背後的名苑樓,和幻聰砸金子下的書生。
茶香四溢,高臺上的說書先生正在講邊城將軍一夜白頭的故事。
說之前,茶館裡的掌櫃認出了司徒蒼羽,還特地上前問司徒蒼羽介不介意,司徒蒼羽告訴他不介意。
梁都城的說書先生和街頭百姓一樣含蓄又婉約,與其說是說書兜故事,不如是將司徒蒼羽當年在衛都城的遭遇重新複述了一遍。
司徒蒼羽像是聽旁人的故事,總覺得講得沒衛都城的老茶館講的刁鑽盡心,召喚一旁小廝拿來紙筆,寫下自己給說書先生強化故事的建議。
珩靖靖倒聽得仔細,當年那夜後,他託著半條命前往極寒,啟鶴玉和珩旭也曾含糊提過那夜後司徒蒼羽落了什麼下場,只是再次見面時,還是被滿頭白髮惋惜。
高臺上的說書先生每一句似乎都將他拉進了那間昏暗的地牢,他彷彿看到了滿頭烏絲逐漸變成白髮的過程,是讓人絕望痛心疾首的。
邊城白髮將軍的故事完結,高臺上又另起了一個新故事。
珩靖靖回頭看著低頭寫編撰故事技巧的人,不自主的伸手去摸白髮。
司徒蒼羽熟悉了他這一習慣,只要兩人在一起,珩靖靖手永遠攥著他的頭髮,所以眼下他沒抬頭也沒出聲,仍舊仔細思考著如何提高說書先生瞎編故事的方法。
“我會那麼多術法,沒一樣能把這白髮給你換回來的。” 珩靖靖指腹摩挲著白色髮梢,語氣裡滿是遺憾。
“你努努力,說不定哪天真被你悟出來了。” 司徒蒼羽順著他的話接:“幸好不是一夜紅髮。”
本是隨口一說,珩靖靖卻真的開始琢磨,或許真有換髮色的術法,回去得好好鑽研試試。
司徒蒼羽把自己的心得交給小廝,讓他轉交給說書先生,爭取把梁國的說書發揚光大。
“你這些跟誰學的?” 珩靖靖好奇,他對編排故事還有心得。
“久病成醫嘛,看多了自然明白這寫好故事也是有路數的。” 司徒蒼羽端起茶盞,挑眉一笑。
說話間,幾位顯貴走了進來,兩人沒帶親隨,加上進來的人又都是司徒蒼羽自小認識的顯貴公子,自帶著從小相識的情分,大搖大擺走進來打招呼。
這些人以往很少主動往司徒蒼羽面前湊,因為司徒蒼羽功勳傍身,渾身散發的氣場讓這些閒散公子感到壓迫。
今日之所以專程來打招呼,就是想看看司徒蒼羽身邊多了什麼人,畢竟敢跟在司徒蒼羽身邊又讓司徒蒼羽主動帶出來的人,還是有一個,簡直稱得上樑都城的驚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