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海浪,兩人用完午膳。
珩靖靖帶著司徒蒼羽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司徒蒼羽走近才發現,街道和樓房比遠處看到的壯觀。
“那邊是港口。”珩靖靖指著不遠處停靠著的船隻說道。
司徒蒼羽在港口旁邊的涼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珩娘子?”
“是她,這邊建好後,她就來幫忙了。”
司徒蒼羽回頭看向裝橫考究的花樓:“你這島上經營什麼營生?”
“什麼賺錢做什麼。” 珩靖靖瀟灑展開手中摺扇:“來這裡的貴客,都是要驗資的,雄厚的財力和淵博學識一樣都不能少。”
聞所未聞,做買賣的還能挑客人。
“四周汪洋大海,客人能找到你這地方嗎?”
珩靖靖帶著笑意看著他,過了一會才道:“來回的客人都由我們親自接送,他們在這裡的行程完全保密,海域島主,異國君王,列國富賈權貴這世間站在頂端的一小撮人,都以來過這裡為榮。”
“就像和當年的名苑樓一樣?” 司徒蒼羽反應過來,珩靖靖是在島嶼上開了家高階妓館。
說到名苑樓,他突然想起什麼:“名苑樓你賣了?”
“半賣半送。”珩靖靖帶著人朝前走:“名苑樓現在的老闆是當年玖玖客棧的公子,他算我半個野徒弟,名苑樓是中土列國上第一樓,所以來這裡的部分尖客,也是透過名苑樓引薦的。”
“野徒弟?徒弟還有分野生和家養。”
“他算得上有點聰明,那時我沒打算收徒,所以偶爾點撥他一兩句,一來二去他就喚我師父,我便當他野徒弟。”
“嚯,你這野徒弟跟你一樣,心眼多,不誠實。”
珩靖靖有些意外:“你認識他?”
“算不上認識,查你下落的時候,向他打探過你。”
聞言,珩靖靖心口像被什麼往後拽了一下,他停住腳回頭看司徒蒼羽。
海風吹著銀色髮尾在半空亂舞,深邃明亮的雙眸映出自己清晰的身影:“如果...如果四年前我真的死了,你,會怎樣?”
帶著笑意的眸子,劃過一絲慌亂。
兩人就這樣沉默看著彼此,良久後,司徒蒼羽上前一把將人攬入懷中。
聲音透過溫熱的氣息,傳入珩靖靖耳朵裡:“當時堅信你還活著,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念頭。我想過可能要找你十年、二十年亦或是一輩子。但,我不敢去深想你真的不在了。”
熱帶熾熱的午後,烤得人衣袍發燙,卻抵不過珩靖靖心裡滾燙灼熱。
司徒蒼羽感覺懷中人微微顫抖,他將人摟緊了幾分:“一路走來,辛苦了。”
簡單一句話,像是撬開了某種決堤,不僅沒將人安撫,反而讓懷中人發出抽泣聲。
是啊,從襁褓到如今,整整二十四年,多少個日夜,又多少個春秋。
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卻沒有幾個配為人。
記憶不好是所有人的天性,除了他自己,雲端之上,孤影自憐。
若沒遇到此人,或許自己都忘了,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若倒換過來,自己或許都不會生出那樣的念頭,一開始便奔著十年去。
.....
兩人在島嶼上待了一天,司徒蒼羽終於弄清楚了,這座島嶼是珩靖靖十歲時用術法騙過來的,因設了幻術結界,海盜和其他海盜部落都不敢靠近。
島嶼以生人勿近的姿態黃分近十年,然後才有了租賃小卒,在島嶼上開墾建造房屋。
幾年發展下來,這座島嶼成了海內外高階人士身份象徵,私密莊園,風月樓閣,詩詞歌賦,結交人脈,探聽訊息凡是上層人需要的,這裡都有。
而珩靖靖就是這座神秘島嶼背後的東家。
司徒蒼羽打趣他,說他是海內外最大的老鴇子。
珩靖靖反駁,認為這樣的榮譽珩娘子當之無愧。
夜幕後,島嶼上燈火通明,司徒蒼羽在漫天星辰下閉上了眼,再次睜眼時,身處長公主府後院房間裡。
司徒蒼羽呆呆站立了半天:“不會是做夢嗎?”
珩靖靖把一串掛著海星的鑰匙串放到他手心:“生辰禮。”
話音剛落,門被開啟。
多福提著燈走了進來,看著兩位主子靜靜站在那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啊啊,有...有...”
“有這麼英俊瀟灑的鬼嘛。”司徒蒼羽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