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的癲狂怒火,讓司徒蒼羽產生一種異樣情緒。
【珩靖對我,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為什麼要招惹我。】
【難道啟鶴玉和珩旭那些,我與他羈絆的過往,都是他一手捏造的?】
七年時光,充滿了謊言和虛假。
【青梅竹馬的情誼,他說拋棄就拋棄,那和自己這個事事不如他的平凡人,又算什麼呢?】
第一次見到珩靖,那種強烈的自慚形穢,惶恐不安的感覺,再次佈滿全身。
這輩子的所有伏低做小,都用在了珩靖身上。
再看看眼前這位,與他並駕齊驅,相得益彰的發小,自己確實沒什麼耀眼又過人之處。
他眼睛有些痠痛,淡淡對著近在咫尺的人說道 “嗯,是你的,不是我的。”
話很輕又很低,像是在對旌說,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盛怒的人,突然滅了火,他盯著司徒蒼羽看了好一會兒,又重新坐了回去。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司徒蒼羽無比挫敗的看著不遠處燒焦的屍體。
旌則目不轉睛的盯著司徒蒼羽。
半晌,司徒蒼羽回頭,與旌對視,問他 “你知道當初他為什麼找上我?”
他突然很想知道答案,在過去的七年之間。
這個問題時不時都會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他卻從來沒打算深究,儘管在那煎熬孤獨的四年裡,他依舊守著往日的甜蜜歲月前進。
此刻,他卻很想知道。
【他身邊明明有一位樣樣出挑的人,卻費盡心思招惹自己。】
【和旁人有雙宿雙飛的諾言,還一次次動情的說著‘等我’。】
無限悲傷湧入全身,剛調養平穩的氣息,被攪亂如麻。
胸口一陣劇痛,隨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你要死了。”旌開口總結道。
司徒蒼羽袖口被鮮血浸溼,他沒察覺到,依舊用袖口抹嘴角。
袖口蹭在嘴角和側臉,又染上一大片紅,哪怕此刻他身受重傷,眉宇間那股將軍威嚴氣勢。
他動了動嘴角,淡笑開口 “所以你也不知道?”
旌沒回答他的問題,所以他茫然猜測。
“你在四周十國名望最高,又是公然的出類拔萃少年將,他當然想找你玩玩。” 旌語氣透著五分嘲諷五分輕蔑。
司徒蒼羽沒心思去分析這話的真假,他只是想要一個答案,真假無關緊要,只是想要一個結果。
冰牆外的將領,天繩雲梯已經架好,梁兵陸續爬上雲梯,朝著摩天觸日的洞口攀爬。
司徒蒼羽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冰牆外。
拔出插冰凍地上的長劍,在膝蓋上擦拭劍刃上的血漬。
“你這麼想殺我,也是因為他?” 司徒蒼羽又提出一個問題。
不等旌回答,他繼續平靜開口 “哪怕他真的死了,你依舊要置我於死地。”
他停了一下,眼底泛出一絲冷嘲,“是不是側面證明,他早就對我心生愛慕,這才使得你千方百計誘我入雪國。”
這句不是疑問,是陳述事實。
以旌的術法本事,他能憑空製造出萬里冰川。
當然也能在老寨、亦或是斷崖都能有手段要了他的命。
至於為何一定將他誘到冰川來,無非是想將十幾萬梁兵一同葬送。
司徒蒼羽一直以為是自己主動謀劃攻打雪國,其實一切都是因風吹火的推動。
“沒錯。” 旌爽快承認,陰森一笑繼續,“從知道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無比厭惡你。”
“若不是為了坐穩族長高位,我早就要了你的狗命。”
旌聲音透著憎惡,惡狠狠道 “他即便對你真有愛慕,那又怎樣,反正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以前是他死了,你活著。現在是你快死了,以後就只有我和他。”
司徒蒼羽把擦乾淨的劍收進劍鞘裡。
“你不是想知道他在哪兒嘛。” 司徒蒼羽下巴朝著冰牆外,“讓他們都上去,我就告訴你。”
旌寬袍一揮,高築的冰牆消失。
齊涮涮的一排士兵手拿火銃指向旌。
魏鷹揚大聲呵斥 “你手下全部伏誅,強弩之末還不束手就擒。”
旌踩著屍體緩緩起身,目光一直看著司徒蒼羽,好似沒注意到圍上來的一群人。
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