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重造。”
司徒蒼羽跟著重複一遍,蹙眉問,“我只在古籍殘頁上見過,但沒聽說有人真會。”
珩靖朝他眨了眨眼,那神情好像就在說,我會。
司徒蒼羽當然看出來了,倏然,他想起那日問小十七的話。
於是說,“在冰谷裡,我把旌四肢筋脈都挑斷了,他還能幻化成你的樣子行動自如,也是因為經脈重塑?”
“是也不全是。”
“我猜你當時不殺他,是料想到冰山體和他共存亡,當時要是殺了他,所有人都出不去。”
司徒蒼羽點點頭,“當時還有幾個小幼兒還有羽姐也沒找到,就算我想將他千刀萬剮,最後還是忍住了。”
“其實,當時我和他都猜測你在冰山體,他綁走羽姐和十七,拿孩子要挾我,其實是想引你出來。而我,挑斷他四肢也想看看你會不會來救他,果然——”
他沒往下說,雖不想成為旌那樣的人,但當時發現旌連同那把匕首都不見蹤影后,那種胸口發悶發痛都是真的。
“我沒救他,當時我在地下幾層找小延洲。” 珩靖露出一抹壞笑,“喏,剛剛誰一臉愛與被愛,皆是彼此自由的崇高模樣。”
“一碼歸一碼,別瞎扯。” 司徒蒼羽覺得就不能正經和他說上半句話。
“旌身邊有個從小跟著他的親信,對他既忠心又愛慕,我找到他時,他身體已經成為一具乾屍。”
“他將自己精血都注入給了旌,兩人共用一個身體,山冰體突然坍塌,是因為身體裡的親信佔據了主導,不願旌死去所致。”
又是開啟司徒蒼羽新認知大門,“你這個意思是說,要救小琳,也得找一個心甘情願抽乾自己精血的人?”
“那倒不是,小琳現在只是嗜殺之氣外露,還沒真正嗜血成性,所以,只需斷掉她全身經脈然後重新塑養出新的經脈。”
“過程很痛苦,而且——”
““而且什麼?”
珩靖眼神一沉,“而且,重塑筋脈後她武功盡失,壽命也只有一般人的二分之一。”
司徒蒼羽眉頭緊鎖,片刻後,問。“那你說五成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只有五成把握救她。” 珩靖直視著他,“若失敗,她立馬就會死。”
訊息如晴天霹靂,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
司徒蒼羽低頭看著茶盞裡清澈透亮的茶湯,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問,“若不治會怎樣?”
“隨著她頭髮越來越多變成赤紅色,她體內弒殺之氣會逐漸增強,等到滿頭紅髮後,弒殺之氣呈現最鼎盛之態,她會失去所有意識,只有不斷靠弒殺打量的人來暫緩意識,直至她被人殺死。”
司徒蒼羽聽得後背發冷,更無法將旌的做派和小琳聯想在一起。
可,又止不住去聯想,因為那也可能是小琳最糟糕的路。
“能等一等嗎?” 司徒蒼羽打算用五成搏一搏。
“等?”
“嗯,幻聰去送羽姐回極寒了,等他回來在開始給小琳治。”
幻聰臨走前,特地囑咐過他,無論要把小琳交給誰,都得等她回來。
“信上說,小琳頭髮已經開始變紅了。”珩靖指腹摩挲著茶盞,“極寒到邊城上千公里,來不及的。”
司徒蒼羽一時糾結,他說,“明天回去看看再說。”
翌日,黃昏前。
邊城上御將軍府門前,羅列著十幾輛馬車,幾十位隨從下人,和一看就是身手極好的護衛。
多福高興壞了,看著司徒蒼羽抱著一個孩子下來,大驚喊道,“主子,不到三個月,你孩子都這麼大了。”
司徒蒼羽踹了他一腳,“這是你小淵主子,羽姐兒子,本將外甥。”
多福聞言,笑著找不到眼,剛伸手去抱小延洲,就被一旁隨行嬤嬤搶先一步,“還是奴婢來,別摔著我們小主子。”
抱著小延洲,上下打量多福一番,才往裡走。
“主子,那嬤嬤看不上奴才,就是看不上主子你,打你臉吶。” 多福擅長拱火。
司徒蒼羽用手背拍了一下,多福堪比十月懷胎還大的肚子,“你這樣,是個人都能打你主子臉。”
剛想開口反駁,餘光掃到身後馬車下來的人,突然愣住。
珩靖朝他揚眉一笑。
多福像是被瞬間啟用,高喊道,“三...三公子,我的三公子,奴才..奴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