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點不是同一條路。
那麼,自己又算什麼呢?
司徒蒼羽想到這裡,心中泛起異樣。
【是不是四年前,珩靖也覺得自己和他不是同一條路?】
想法剛起,自己就給了答案。
【確實,不是同一條路,從出生起,梁國【夙願】就是他唯一的路。】
“為什麼給我講這個故事?” 司徒蒼羽問西侯爺。
“不為什麼。” 西侯爺重新坐下,“或許,是因為我老了。”
西侯爺,似乎想到什麼,看著他微微笑。
“四年前,我也以為他就那樣離開人世了,雖然很傷心,但對他來說,這個世間讓他留戀的事情太少了,離開或許是件好事。”
“可我聽珩旭說,你一夜白了頭,每年在墓碑上寫血文,我又覺得,有你這樣一個人陪著他,他若能留在世上,也挺好的。”
“前段時間,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叫我一聲【老頭兒】時,我真的好高興,高興他沒有放棄這世間,更高興他沒徹底厭倦。”
“所以,我希望他餘生,都好好活著。”
“當然,我說這些,不是希望你承諾什麼,也不是希望你出於教養對他關照。”
“人生路很長,也很短,同行時,盡情享受路上風景,分開時,毫不留戀往前走。不後悔,勇往直前直至生命最後一刻。”
“我們無法窺探自己人生境遇,更無法替他人掌握人生道路。”
......
窗外一片火紅夕陽,蟬鳴聲漸漸稀疏。
桌上的茶盞空了,茶壺也亮了。
西侯爺早在一個時辰前,回房歇息。
司徒蒼羽就這樣枯坐了一個時辰,風從窗外吹進來,捲起他的髮尾飛舞,有幾根髮絲打在臉上,有些癢。
他伸手把髮絲撥開。
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直到,樓廊下的燈亮起,宮裡太監傳旨讓他入宮,他彷彿才從下午的故事裡抽出來。
他木楞的跟著太監走出了西侯府,上了馬車。
車碾聲,伴隨著鑾鈴聲,一下一下,節奏均勻又嘹亮。
“呼——”一聲,馬車簾子被掀開。
一股熟悉的木質雪松香入鼻,珩靖在他旁邊坐下。
“陛下設宴,吃晚飯。”
這次換司徒蒼羽直白盯著他,只半盞茶的功夫,珩靖就發覺不對。
揚眉勾唇一笑,“你寧願聽老頭兒瞎扯,也不願聽我說,看來年長還是有些好處的。”
司徒蒼羽收回目光,落到別處。
良久後,珩靖聽到他說。“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