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皇宮-蓮池】
司徒蒼羽聽到四年,這兩個字,心像是被什麼猛敲了一下。
閉上雙眼,片刻後,他目光落在珩靖抓著他的手腕上,聲音有些啞,“放開。”
兩個簡單,毫無情緒的字,換成旁人,早就形成一片震懾。
但在珩靖面前,沒有任何威懾力,不僅沒放,反而握得更緊。
司徒蒼羽目光向上移動,最後對上珩靖雙眸。
和四年前一樣,還是那雙讓人看了就陷進去的秋水眸,勾人,攝人心魄。
彷彿時間凝固,周圍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與聲音,只剩下兩人的無聲交流。
曾經無數次,這雙秋水眸,因為他泛紅、落淚、情迷...那些香豔畫面,清晰又具體的浮現在眼前。
司徒蒼羽喉嚨有些發緊,想拉開兩人距離,身體便往後退了兩步。
珩靖順勢朝前走了三步,兩人距離反倒更近了些。
“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得很,我抓自己夫君手,怎麼會沒意思。” 珩靖半分不讓霸氣開口。
“放手,誰是你夫君。” 司徒蒼羽音量雖然高,卻藏不住語調裡帶著的顫音。
“你啊——司徒蒼羽,我們可是拜過天地的,還想抵賴。” 珩靖似乎又變成了,六年前那個張口就來的三公子。
司徒蒼羽從認識珩靖開始,就沒贏過一場嘴上功夫,現在依舊如此。
他清楚,這樣扯下去,兩人還沒扯完,他就先發瘋了。
倏然,他眼神裡帶著幾分冷眼,看著珩靖,冷笑一聲,“靖北候珩靖,珩靖靖,名苑樓立青君、青師敬之,青灼花魁,街頭白衣姑娘,雅閣白衣女子,雪國全術法後人姞。”
“到底哪個是你?”他直直盯著那雙秋水眼,一字比一字重音,幾乎是從牙縫裡發出的聲音。
珩靖眼神透著一抹不明,抓著司徒蒼羽的手,鬆了鬆,最後,慢慢完全放開。
司徒蒼羽宛如重刑犯得到了釋放,頭也不回的快步走開。
他實在沒有勇氣繼續耗下去,儘管有無數個理由,讓他遠離珩靖。
對上那雙眼,彷彿再多的埋怨和委屈都消失了。
他清楚,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永遠留在雪國冰谷下是十幾萬梁國將士,瀚川嵬江川和上千鐵騎,都是因為他一己之私造成的。
他能原諒珩靖對他所有欺騙和隱瞞。
但不能原諒自己,因為一個人,害死了十幾萬出生入死的梁兵,和親如胞姐的幻羽。
珩靖離開的四年,他丟失了作為梁國將軍該有的一切職責。
瞞著梁國朝堂,給鐵騎配置火銃,培養暗探,佈局征伐雪國....一切種種都是為了一己之私。
過去的輝煌,讓他太自信了,以為掌握雪國,就像當年征伐邊城一樣簡單。
十幾萬骸骨永埋深淵,才讓人幡然醒悟。
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從蓮池出來,豔陽漸漸往上爬,風還透著絲絲晨意,讓人清醒許多。
找了一圈,最後在太監領路下,找到了衛帝。
啟鶴玉正抱著小淵,喂他吃東西。
司徒蒼羽實在不理解,怎麼把別人的孩子當親兒子養,他後宮有不少子女,抱自己兒子不比抱別人孩子順心。
“陛下。” 啟鶴玉抬頭一笑,“內弟還沒用早膳吧,來,一起吃。”
司徒蒼羽內心彆扭,對這個內弟,實在是全身不自在。
“陛下,末將打算今日就帶小淵回梁都城。” 司徒蒼羽拱手行禮說道。
“這麼快?” 啟鶴玉有些不悅,“朕聽靖之說,小延洲的母親去遊歷了,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他給小男孩邊擦嘴角邊繼續道,“內弟,你放心,朕保證不去找她,只是問問,朕可以對天起誓。” 說著就抬手,準備向天起誓。
司徒蒼羽反應過來。
【他沒把羽姐去世的訊息告訴啟鶴玉。】
【這些年,啟鶴玉外表看起來成熟穩重,一副賢明君王模樣。碰到羽姐的事兒,還是一副老樣子。】
【後宮養著大把妃嬪,現在抱著羽姐和別人生的兒子,也不知道該誇他還是可憐他。】
啟鶴玉見他沒出聲,抬頭看向他,眼裡透著想要答案四個大字。
司徒蒼羽不動聲色躲開眼神,“陛下,羽姐性子你也清楚,末將要是知道就直接帶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