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蒼羽現在打心底不喜歡薩左曄。
奈何,這裡是海域地界,五百多座海島的少主,即便是陸地上最霸道的將軍,面對茫茫大海也是束手無策。
得趕緊讓雪鷹送信。
然而,即將授予大任的雪鷹,此刻正在邊城將軍府後院和食鐵獸玩得不亦樂乎。
於是只能青鳥送信回邊城府換雪鷹來。
算著日子,雪鷹過來得半日,找到薩左曄具體位置又得花費些時日。
一想到,薩左曄圍在珩靖靖身邊,司徒蒼羽恨不得自己能立馬找到珩靖靖,將人帶回來。
當晚,司徒蒼羽在獨棟小樓裡翻來覆去睡不著。
甚至開始擔心他們會不會把五百座島逛個遍才回來,他完全相信這種事珩靖靖是幹得出來的。
煩躁不安,透過落地琉璃窗望著海上月,一種難以抵消的惆悵湧起。
趿拉著木屐下樓,順著輪月方向踱步。
夜晚的島上,一分為二。
司徒蒼羽住的地方屬於私人地界,夜裡除了能聽到海浪拍打聲外,四處萬籟俱寂。
然而,島得另一端完全相反,沿路燈火通明,花腔聲、奏樂搗鼓聲此起彼伏。
司徒蒼羽披著一件單薄衣袍,看著圓月哀嘆自己獨守,看著路邊連理枝高樹感慨自己單隻....無論看到什麼都能往自己此刻煩悶的心情上扯。
活脫脫成了哀怨滿腹的小媳婦。
既不灑脫又不磊落的心思,彷彿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惴惴不安反覆揣測和珩靖靖相關的所有男子。
想到這裡,司徒蒼羽突然笑了起來,笑著自嘲:“多少年了,碰到他,依舊沒半分長進。”
回答他的是抓不住的海風,從耳邊呼嘯,狂又快!
“呼——”一聲很長的象牙笛聲傳來。
順著聲音望去,海面上一艘掛著燈的商船緩緩駛來。
司徒蒼羽怔了一下。
島四周圍著迷霧,除了每日引來送往的船隻,根本不會出現其他商船。
距離有些遠,看不清船上所掛的旗子。
怔愣間,船上又響起兩聲象牙笛聲。
“將軍?” 恰巧經過的樊卓,看到司徒蒼羽大半夜還沒睡,十分意外。
司徒蒼羽回頭,看著同樣沒歇息的樊卓狐疑道:“出什麼事兒了?”
樊卓愣了一下,走上前道:“沒,幻公子來了。”
“幻公子?”
樊卓不解點頭:“將軍的義弟,幻聰,幻大公子。” 面露意外:“難道幻公子沒和你說?”
確實沒說,從幻聰帶著小琳後,為了不引起皇太子猜忌,兩人許久沒聯絡過了,司徒蒼羽甚至不知道幻聰到底去哪兒了。
“你認識他?” 比起幻聰從哪來,司徒蒼羽更好奇這兩人為何會認識。
樊卓不好意思低頭,說:“主子和幻公子的生意往來,都是我代為操辦,合作很多年了。” 說完,怕對方誤會,接著又說:“不過,幻公子至今也不知幕後之人是主子。”
司徒蒼羽霎時明白過來,沒繼續追問為何要瞞著幻聰,而是露出淺笑說:“一起吧,我也許久沒見過他了。”
樊卓屏退了隨從,他和司徒蒼羽一人拎著一盞燈,踏著石階小道向下走。
兩人剛到碼頭時,幻聰的商船也同時靠岸。
從船倉裡出來時,還沒徹底清醒,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懶腰。
“幻兄,許久不見。” 樊卓將手中燭燈遞給一旁小廝,笑盈盈朝前走了兩步,站在離甲板最近的位置。
幻聰揉了揉眼睛,面晗笑意答:“多年未見,有勞樊兄親自迎接,叨擾....”
最後一句話只說了兩個字,被樊卓身後的人嚇得瞪大眼睛,不確定地又揉了揉眼睛。
“樊兄...我好像看見鬼了——”
“啊?” 樊卓不明所以四處張望:“幻兄大半夜可別亂開玩笑。”
“真的。” 幻聰不確定往前走,目光看向司徒蒼羽:“就在你身後。”
樊卓本能往後看,與此同時,他聽見一道冷而低沉聲音:“幻聰,你咒誰呢?”
樊卓反應過來,對方說得是司徒蒼羽:“將軍昨日剛到。”
“他....不...” 幻聰震驚又好奇,他和樊卓合作往來許多年,對方不是個好結交的商人,怎麼一下子和自家哥哥攀上關係了,還請他來這麼私密的地方。
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