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蒼羽在名苑樓後院住了一夜。
次日,聞著街上的蘿蔔糕溜出了名苑樓。
初夏晨光灑在空曠的街道上,映出一片金黃色的光芒。
街頭巷尾瀰漫著早餐的香氣,司徒蒼羽捧著一袋剛出爐的蘿蔔糕,腰間環佩磕著長劍叮噹著響,嘴裡的蘿蔔糕一塊兒接著一塊兒。
晨光將他的身影拉得筆長,意氣風發的臉上,滿是對手裡蘿蔔糕的喜歡。
腳下的步子不知不覺走到了通往靖北候府的主街道。
司徒蒼羽搖了搖手裡的油紙袋,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靖北候府,心裡頓了一下。
訕訕然掉頭轉身。
毫無防備,一襲金絲鑲邊雪白色長袍的珩靖靖立在他身後。
四目相對,司徒蒼羽心口一陣怦然。
這人什麼時候看,都無法讓他挪眼。
珩靖靖微微歪頭,一雙含情眼裡,全是讓司徒蒼羽心神渙散的柔情。
“你在生我氣?” 珩靖靖悠悠踱步上前。
柔聲的語氣裡帶著嬌貴姿態。
聽得司徒蒼羽一點也氣不起來。
“怎麼?我若真生氣,侯爺願意哄我” 司徒蒼羽嘴角扯笑,露出一副紈絝行徑,剛好與他這身江湖少俠裝扮,甚是契合,瀟灑得讓人摞不開眼。
珩靖靖輕柔又散漫吐出兩個字 “哄~啊~”
“侯爺打算如何哄?說來聽聽” 司徒蒼羽拿出帕子,擦粘上油脂的手指。
珩靖靖用力一拽,搶過他手上的帕子,放在鼻尖聞了聞 “去名苑樓了?”
“你屬狗還是跟蹤我?” 司徒蒼羽去扯帕子,兩人誰也不讓。
“去名苑樓見誰啊?是當初想帶著的妓女子,還是你當初養在將軍府的小琴師?”
珩靖靖手裡的帕子越拽越緊,雙眸盯著司徒蒼羽無處遁形。上揚的嘴角自帶半分譏笑意味。
“怎麼,侯爺前一句剛說哄我,後一句就開始吃酸了”
司徒蒼羽十分喜歡,珩靖靖為數不多的發酸語氣。
“哄啊~哄之前總得查查小將軍偷會了誰”
珩靖靖突然鬆開帕子,司徒蒼羽差點一個踉蹌。
“小將軍果然年輕氣盛,無論是鎮國將軍府上,還是衛都城,總能找到知心人,懂消遣”
珩靖靖話音未落,越過司徒蒼羽朝自家府上走去。
【衛國-靖北候府】
司徒蒼羽嘴角的弧度又向上揚了仰,轉身大步跟上 “侯爺還沒說怎麼哄我,這就走了”
“太子殿下找你,你見與不見 ”
珩靖靖神態自若朝前走去,繼續說道 “他現在在我府上,見與不見你自己拿主意”
“我若不見,他會去找袖寶齋嗎?” 司徒蒼羽自然知道啟鶴玉找他的原因
“或許吧,他都要再去北疆了,總是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珩靖靖聲音柔和,聽不出一絲多餘的雜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司徒蒼羽摸不透珩靖靖在這件事裡面是怎樣一個角色。
謀劃者?看戲者?
他和啟鶴玉無論是私交還是君臣他都是謀劃者才對。
可他毫無顧忌,把啟鶴玉給他的密信拿給自己看,又一副置之度外看戲者的樣子。
他拿不定主意,比起啟鶴玉去袖寶齋見幻聰和司先生,權衡一番還是他見啟鶴玉更妥帖。
“我見”
珩靖靖扭頭瞥了他一眼,含笑問道 “你是氣我幫啟鶴玉”
司徒蒼羽抬腳的步子停了一瞬,一時間竟然忘了那日到底為何離開。
說他氣嗎?
也氣,至於是因為啟鶴玉還是珩靖靖,這會兒他卻有些答不上來。
倘若他有如珩靖靖這般高深莫測,那麼處理起啟鶴玉也不必徒添煩惱。
所以,氣是真的,只不過是氣自己,沒能保護好幻羽。
“你是他的權臣,又有自幼的情分,幫他是自然,就算我再生氣,你依舊會幫他,我又何苦為難自己” 司徒蒼羽眼裡露出一絲苦澀神情。
珩靖靖像是沒聽見般,溫和一笑,繼續朝前走,對著府上下人招手 “去稟報太子殿下,說他想見的人來了”
司徒蒼羽和珩靖靖進門後,啟鶴玉正在更衣,見司徒蒼羽彎腰行禮,開口說道 “將軍不必多禮,隨意入座”
啟鶴玉的神色有些不好,比那日看上去更加疲態,一身錦繡華服也難以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