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在靖北候府出來後,一連小十天司徒蒼羽都待在袖寶齋沒出門。
還給立青君寫了封信,大約說明了一下,有事兒,不能去名苑樓小聚了。
其實不是真有事兒,雖然他自己也很喜歡名苑樓那種乾乾淨淨、香香軟軟的氛圍。
但是一想到啟鶴玉也認識他,而且立青君自己從前就說過喜歡男子。
上回珩靖靖說到立青君的時候,眼神總是有些飄忽不定,雖然不明顯,但是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沒準兒,珩靖靖還真和他有點什麼,珩靖靖長成那副樣子,勾人時裡、外的話又說得那般酥軟入骨,換誰,誰能頂得住。
當日,在靖北候也沒真想走,想著走兩步,珩靖靖一個閃現就把他給拉了回來。
結果呢?結果,壓根沒人來拉他一下,腳剛跨出靖北候府大門,門童不帶猶豫的把門給關上了。
珩靖靖真他孃的沒心肝!
這句話,司徒蒼羽近來在心裡不知道罵了多少遍。
袖寶齋後院,平日都是幻聰和司先生住得比較多,現在兩人在海域沒回來,也就只剩下司徒蒼羽一人。
頭幾天司徒蒼羽忙著把從珩靖靖那兒知道的資訊,分成四份讓人分別送到西南皇太子、梁都梁帝、北疆幻羽和邊城江川手上,讓他們提早有個預防變數。
以及重新制定了一套暗探訓練規則,以提高梁國目前暗探水平基礎...
忙完這些,閒下來就沒了別的事。
除了每日像個棄婦在心裡罵上珩靖靖幾遍,就泡在當初那個風月話本屋子裡,看風月話本子玩兒。
只是每次看完一本,情不自禁的將畫本里的人在腦子裡替代成自己和珩靖靖。
一邊罵著自己變態,一邊又忍不住想要往下看。
偶爾還能在夢裡,做些不太乾淨的夢。
腦子裡疑慮也越來越重,珩靖靖是怎麼做到手裡有個啟鶴玉、又能拿著那一雙含情眼給他將軍府花銀子的?
越想越憋屈,這他孃的跟他在外面養個小倌有什麼不同...
司徒蒼羽還沒想清楚他比名苑樓的小倌好在哪裡時。
靖北侯府的馬車就停到了袖寶齋門前。
雙門開的大馬車,四平八穩擋在袖寶齋鋪子的正門口,馬車有沒有人,沒人知道,反正就是停在門口一動不動。
來袖寶齋添置東西的,多是達官顯貴,但再大的譜,在這衛都也沒人敢招惹這位從天而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柄靖北侯。
店裡的堂倌自然是不敢去趕人,小心客氣上前詢問,馬伕只是淡淡回了兩個字:接人
幾位堂倌,在偌大的店裡樓上樓下細細問了個遍,也沒有哪位是得靖北候府接送的。
反而引來堂客們的竊竊私語,倚在窗前、門邊看好戲...
這事兒傳到後院的時候,司徒蒼羽坐在鯉魚池邊一手拿著風月本子,一手抓著魚食餵魚。
“小主子,這怎麼辦?靖北侯府那輛馬車佔了大半個鋪門,不僅來往馬車過不了路,堂客們也進不了店啊”
司徒蒼羽卷著畫本,勾唇一笑 “走~本將替你們掌櫃去會會這位權傾朝野的侯爺” 撩袍兩步並三步朝著前門去。
堂倌是梁國人,深怕他闖出什麼麻煩,反應過來後,忙追了出去。
司徒蒼羽到了前院,掃了一圈四周,真是比話本還精彩,撩袍一躍,跳上了馬車。
馬伕不帶半分留念,駕著馬就朝靖北侯方向去。
坐在馬車裡的司徒蒼羽原本以為珩靖靖會在馬車等他,結果裡面真就是輛空馬車。
心裡不爽:這他孃的和那些停在名苑樓門口,接小倌和娼妓過夜馬車有什麼不同?
想著不去嘛,心裡空落落的不甘。
一路上就差憂思成疾了。
到靖北侯府時,珩靖靖正在給自己剛做的紙扇作畫,聽到腳步聲音,頭也沒抬 “來杯茶,口有點兒渴”
司徒蒼羽又生出了,隨時想掐死他的衝動,倒了杯茶,帶著幾分怨氣,重重朝書案上一放,茶水不慎撒了出來…
一滴剛好落在沒幹墨的扇面上,畫上細竹立馬暈染散開一片。
珩靖靖抬頭看了一眼他,又低下頭,手中筆輕輕添上幾畫,一塊竹間石在細竹中完美呈現。
司徒蒼羽見他停了手,抬腳坐在了書案上,用手裡的畫本杵著手 “北侯爺,大張旗鼓堵在袖寶齋門口,是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