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衛都皇城】
“哦?朕不知道,你知道?”
珩靖點點頭 “老太公是為阻止梁帝賜婚,以死相抵。”
啟鶴玉蹙眉 “賜婚?”
“去年梁帝賜婚八王爺嫡女流蘇郡主和司徒蒼羽婚事,起初賜婚在今年三月春,年尾時,司徒侯爵到將軍府把司徒蒼羽帶回梁都城,為得就是婚期提前,打算在新春前夕完婚。他不願意,老太公進宮面聖,梁帝不肯讓步,最後老太公服毒而亡,梁帝心感愧疚,發喪後才下旨退了婚事。”
珩靖比所有人都清楚其中原因,司徒氏族人只知道老太公進宮後,回來第三天服毒而亡,卻每日敢往天家猜測,也沒人敢去深究,以至於司徒蒼羽問起,府中人都是閉口不言。
“司徒氏族歷代都有功勳,算是梁國第一臣,梁帝唯一的親妹妹還是司徒蒼羽母親,退婚這點兒事兒,還能把人往死處逼。” 啟鶴玉想了想,那位老太公今年也有些年歲了,心生不由得感慨。
“梁帝近年身體不大好,西南皇太子遲遲攻不下茲國,司徒蒼羽拿下西北後,在梁國威望水漲船高,天下人不免得將二人做對比,賜婚就是想將司徒蒼羽圈養在梁都城,好提高皇太子威望,以便日後繼位鋪路。”
“難怪,梁帝先後給了他邊城掌管之權,又封為將嚮往的【上御將軍】殊榮,原來是先揚後抑。” 啟鶴玉不著調笑笑 “靖之你放心,你不會有那一天,朕以後的太子,由你來管教。”
“陛下還真是深謀遠慮。”
“那是,不然也不會由著你這個陰謀多端的權臣把控衛國。”
珩靖無奈一笑 “好歹陛下與微臣是竹馬之交,用詞兒能不能和煦些。”
啟鶴玉想了想,重新坐回凳 ,開玩笑道 “靖之,你家小將軍如此受欺負,不如你也學梁國,來個什麼衛國夙願,舉衛國之力,把中土列國都收入衛國囊中,把你家小將軍也歸入衛國,朕親自給你兩賜婚。”
珩靖越聽越沒調,他這位新陛下,瞎扯誰也比不過。
“陛下,若他日遇上司徒蒼羽,司徒老太公去世原因,你別告訴他。”
啟鶴玉一愣 “他不知道?”
珩靖頷首,“真正死因沒人與他說,不過,我猜測他應該心裡有數。”
“梁國....梁帝,這面子做的漂亮,裡子也有人顧著....真好。” 啟鶴玉和他父皇一樣,對梁國和梁帝都不看在眼裡,若不是祖上有交情,又加上司徒蒼羽在邊城的戰役,他對梁國也是面上維持友好。
“司徒蒼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陛下還是多想想兩日後的祭天和春祭。”
啟鶴玉一想到要頂著風雪,登高三叩九拜祭天,還要徒步去城郊外皇林春祭,心裡十分不情願,都是苦差事。
難怪父皇要退位,做皇帝就是辛苦。
“丞相,侯爺、靖之.”
一連換了三個稱呼,珩靖料定他沒安好心。
“陛下想說什麼直說便是,微臣定當盡力而為。”
啟鶴玉挨著他一邊坐 “靖之,冒著風雪祭天,春雪微化又要春祭,朕為了衛國義不容辭,你身為衛國第一權臣,文武百官之首,宴請各國使臣該你來。”
啟鶴玉話說的直白又粗糙,反正就是不想聽各國使臣拍馬溜鬚。
“陛下,不合規矩,歷來接見外使都是天子亦或是太子,陛下剛登基這些使臣都是來恭賀陛下的,怎可讓微臣代勞。”
“唉,規矩是人定的,再說,你珩靖靖是個守規矩的人嘛。你既擔了權臣的名,逾越一點也沒什麼。” 啟鶴玉耍賴道 “祭天、春祭朕親自來,召見、宴請各國使臣,得你來。”
珩靖想了想,反正啟鶴玉召見他也得在一旁,一個人受罪好比兩個人。
翌日,啟鶴玉下旨。
四周十國使臣,面見靖北候等同面見朕本人,一應安排都以靖北候為準。
這下,珩靖更忙了,往靖北侯遞帖送禮的人也更多了。
祭天當日,晴空萬里,皚皚大雪裹著延綿千山,高陽懸掛於天,冬風挾著早春風,凌厲少了許多。
春祭設立於城郊外,需要踱步前行,以表盼春虔誠。
啟鶴玉握著暖手壺,身披皇袍大氅,昂首挺胸,腳踏積雪,面迎風雪。
“靖之,這祭春道路甚是坎坷。”
“陛下,你看看街道兩邊,現在才寅時,百姓自發起床,恭送陛下,陛下不應感到心中暖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