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袖寶齋】
“先生,事發到如今已有兩月,這兩個月衛國朝堂有什麼動靜?”
司先生提壺斟茶,回想後說道 “我梁國使臣自盡後,不到兩日,各國使臣紛紛折返回國,朝堂倒是沒聽說什麼....不過,坊間關於你的謠言,比當初更盛數倍。”
司徒蒼羽想象得到,衛國俗樂遊戲眾多,憑新帝登基和靖北候公然諷刺,這兩點,就能給說書先生、話本先生提供不少創作靈感。
至於權貴為何不來袖寶齋,多半估計是怕得罪靖北候,畢竟這時候,誰敢來袖寶齋,就會被貼上與靖北候對立。
輕鬆 斬殺一部朝臣的權臣,沒人敢這個時候為了點興致,以命相搏。
“使臣靈柩送往梁都城,衛帝和靖北候可有說辭?” 衛都城沒有暗探,司先生知道的事情也很少,使臣撞宮牆的事情,他也是聽小廝說起,才故意上街探聽了一番。
司徒蒼羽放下茶盞,“從撞宮牆赴死,到屍首運回梁都城,衛國朝堂沒有任何說辭,就好像從未發生過。”
“亙古也是頭一樁,看來這位新衛帝不一般。”
司先生說完,目光移向小瑤 “丫頭,你好久沒來了,去後廚看看,讓廚子多準備你喜歡吃的菜。”
支開小瑤後,司先生聲音低了些 “你和靖北侯有些交情,他這一出,是不是你們生了過節?”
如是沒遇見十七之前,司徒蒼羽能斬釘截鐵否認。
現在自己也不知道,是生了過節,還是他真的有了旁人。
“.........”
“老夫聽聞老太公入宮後不久.....”
司徒蒼羽心裡一下沉了下來,目光看向茶盞裡的茶湯,微微頷首。
“唉,你也別太傷心,老太公這麼自有道理。”
有什麼道理,還不是為了自己,若不是執意退婚,讓祖父進宮求情....
“如今,箭在弦上,發與不發,該當如何,你自己得想清楚。” 司先生拍了拍他肩,聲音慈祥溫暖 “人生自古難兩全,何況你二人從出生起就站在不同陣營。”
司徒蒼羽心裡一下提了起來,好似卡在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響。
珩靖靖這人,從來看不透,在一起久了,也覺著無妨,可一但牽扯到兩國之間,這種看不透就像織網,把人裹在其中,失手無策成了被動方,就連對方出什麼招,也摸不清路數,更難談防禦抵抗。
原來,跨在兩人之間的問題,從來都沒解決過。
司徒蒼羽莫名悲傷,矇住雙眼在沙漠裡找一望甘泉。
良久後,房簷下的鐵馬叮咚作響,衛都城比邊城更冷了幾分,久坐的身子,不由得縮了縮後頸。
“飯菜好了,先吃飯。”
三人進入膳廳吃飯,小瑤專門讓人做了蘿蔔糕。
“小丫頭,飯菜合胃口不?”
“回先生,都很好,小琳回到將軍府還時常唸叨。”
“小琳這丫頭,討人喜,上回偷摸跑來衛都城,躲進名苑樓也不來袖寶齋,下回老夫得好好說道說道。”
“主子給了她教訓,整日呆在長公主身邊,府門都不敢出。”
小瑤和司先生邊吃邊聊,試圖帶起旁邊情緒不算好的人。
調節失敗,一頓飯下來,司徒蒼羽吃了兩塊蘿蔔糕,勉強應了幾句,就草草離桌。
明日還要登衛國朝堂,今夜司徒蒼羽沒打算留宿袖寶齋。
幻聰走了大半年,知道司先生悶,索性把小瑤留了下來。
夜裡的衛都城,多半都是燈火通明,這會兒反倒想找個安靜地方靜一靜。
司徒蒼羽尋僻靜小道走。
他應該早就知道自己來了吧。
這會兒在幹嘛?....是陪著啟鶴玉還是那位楚公子....
明日在朝堂上,見到他該如何.....
思緒越來越亂。
理不出頭緒,抬頭一看,到了城門口。
索性去城外湖畔吹吹冷風,說不定能清醒些。
【衛國-城郊湖畔】
半輪圓月懸高空,地面野草枯木映著斑駁光影,搖搖晃晃。
一陣悅耳琴聲傳來,這聲音....是他。
司徒蒼羽胸腔彷彿要跳了出來,朝著琴音跑去。
白霜色湖面冷靜如仙外,幾盞燭火照的涼亭格外通亮,又好似人間一畫卷。
珩靖靖一襲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