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不想女兒受委屈,一個是想著早點嫁出去早點清靜,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殊途同歸了。玖荷是不知道屋裡這番對話的,她出了門便看見廖紀安在院子外頭等她,看見她出來張嘴便道:“郡主有事兒要跟我說?”反應到還不是很慢,玖荷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問:“前頭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怎麼今兒就說了?這才過了多久?我爹爹好容易歇一天,你怎麼就拿這些事情打攪他的清靜?”玖荷聲音又脆,話說的又急,廖紀安聽了有點發愣,半晌回過味來,慢悠悠問了一句,“這難道不是正事兒?”“這當然不是正事兒!”玖荷眼睛一瞪,廖紀安氣勢頓時就矮了三分。“我回去就打聽了,三書六禮走下來少說也得半年,我先跟王爺通個氣兒,叫他先預備著。”聽了這話玖荷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哪兒有你這麼預備的?什麼都沒有呢,私下裡找人來,怪不得我爹爹生氣呢,要我也生氣。”玖荷又瞥了廖紀安一眼,這就跟空口白話一點定金都沒有的,生生跑到京城最大的酒樓,說要定上三日最上等的流水席一樣。只是一想廖紀安前頭多在邊關,家裡又是那麼個樣子,玖荷聲音不由得放軟了,也沒想太多,像是教導他一樣,道:“你至少得先拿了庚帖來,得有誠意,不然除非是強搶民女,不然誰能願意?”玖荷說完,忽然發現廖紀安的神情不像方才那樣懵懂,她忽然反應過來,臉上有點燒,轉身便要走。哪知道廖紀安手極快,扯著她就不放了。玖荷抽了幾下沒抽出來,又聽見廖紀安帶著點笑意的問詢,“這麼說,你是願意的?”玖荷揹著身子,半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聲音幾不可聞,“嗯。”不過是個鼻音,可是說出來之後她覺得自己從耳尖到脖子是全紅了,又覺得廖紀安拉著她的手跟烙鐵一樣的燙。只是一想起來廖紀安三番五次的天天問她願不願意,一次比一次問的直白,她又覺得心裡又甜又酸的。玖荷轉過身來,眼神左顧右盼就是不往廖紀安身上落,“你這人……”輕輕的一聲嘆息,玖荷的眼神落在了廖紀安身上,卻發現他的耳尖也紅了。玖荷半低了頭,嘴角卻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留下來吃飯?”“好。”作者有話要說: 基本是全好了,開始更新。 重陽節說是留廖紀安吃飯,只是兩人沿著小徑往前走了幾步, 吹了吹風冷靜下來, 都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刺激王爺,所以不過跟著玖荷走了一小段路,廖紀安還是不得不遺憾的道別了。“過兩日我再來尋你。”“趕緊走吧!”玖荷笑著推了他一下, “一會兒王爺該出來趕你了。”送走了廖紀安, 玖荷想了想便去找詩筠了。詩筠一人坐在窗邊, 目光落在院子角落裡那一叢已經染上斑駁秋光的竹子, 不過玖荷掃了一眼,就知道她這會兒是發呆,眼睛裡什麼都沒看進去。聽見有人進來,詩筠一邊站起身來,一邊便知道能這麼進來的,除了郡主,不做第二人。“郡主。”玖荷拉著她的手坐下來,雖然覺得現在問有點早, 不過還是得說, “你打算怎麼辦?”詩筠低了頭下來。玖荷道:“那人也不是什麼良配,要我說——”詩筠打斷了她的話, “我跟他算是什麼?屁都不是!”詩筠說了個大家閨秀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詞兒,不由得紅了臉,可是卻又覺得無比的爽快。“我就是覺得……”詩筠猶豫片刻才道:“我的父母……”這話說完詩筠又不做聲了。玖荷掃了她兩眼,別說什麼子不言父之過,她上輩子……玖荷拍了拍她的手背, 故作輕鬆道:“你想怎麼你跟我說,你現在可是住在睿王府呢。”詩筠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鬧開了也好。”她低著頭扭著手裡的帕子,“我父母進京,這親事……怕是遲早要退。”玖荷略想想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孫家是什麼身份,喬家又是什麼身份?定親的時候一個是本地有名望的鄉紳,一個是已經落寞的世家,而且基本是起復無望。現在呢?如果喬家大房兩口子半點扒上睿王府的意思都沒有,那就該在進京城的第一天把女兒接回去,可是他們沒有。非但沒有,反而還來求她哥哥謀官。這一切都證明了喬家大房的上進心非同一般。所以孫家這個鄉紳之子,就算現在已經進了翰林院,那也是有點不夠看了。家裡底蘊不足,本人的前途……雖然說非翰林不入內閣,可是算算比例,每三年一屆新科進士,大約有二十餘人入翰林院,可是內閣呢?內閣雖然有六個空缺,但是通常都是三四名學士,差不多都能幹上二十年,就算加上換了皇帝做不長的,或者倒黴生病死了的,內閣每二十年能空出來六個位置已經不錯了。可是翰林呢?二十年差不多也有兩百個坑了。成才比例不足一成。況且照著孫臨嶽這個年紀,他就算能入內閣,也至少是三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喬家二老還在不在都不一定了。與其守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