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連跑都不會了,三老爺聽見廖紀安自報大名,道:“廖將軍太過囂張了!也不怕皇上責罰!”哪知廖紀安根本不理他,頭一偏數著身後的人來。廖紀安治軍嚴謹,那些騎兵都有自己的位置,不過一眼就能看出來還有兩人沒回來。等了片刻,那兩人也回來了,又在廖紀安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話。廖紀安嘴角微微上翹,這個表情很是諷刺。“國公府倒是——”他搖了搖頭,嘆道:“我們在邊關多年,士兵們一件冬衣要穿兩三年,沒法換洗,沾著血沾著土,有時候還得去死人身上扒衣裳過冬——”廖紀安的語氣漸漸嚴厲起來,“可是你們,小小一個國公府,家裡主子不過二三十人,加上下人也就是七八百的人口,居然囤積了一萬斤的棉花還有各色布匹,你們這是打算做什麼?”廖紀安馬鞭一揮,道:“帶走!都帶走!你的棉花老子繳了!”二老爺上前一步,道:“你這是要去別人家裡搶劫不成!打劫打到國公府裡頭,天底下哪有有這個規矩!你也不怕御史參你!”雖然義憤填膺,但是……怎麼聽都有三分心虛。廖紀安笑了笑,他身後一名副將道:“陛下下旨叫我們將軍便宜行事,邊關物資不夠的,讓我們將軍自行統籌!”“仗已經打完了!”二老爺怒道,這些東西可都是他做主收回來的,光著棉花布匹,就花了快三萬兩銀子,還抵押了國公府幾個店鋪。廖將軍搖了搖頭,“午門獻俘之後,這仗才算打完!”他又環視一週,很是倨傲道:“再說——難道皇帝會為了你們這幾個酒囊飯袋處置我不成?”當下他身後又有一隊士兵出來,不懷好意看了看國公府的大門,又脅迫著國公府的下人把東西都搬了出來。車子是用國公府的大門改的,拉車的是國公府的牲口,繩子是用方才被睿王爺手下扯下來的幔子改的……完全都是就地取材。齊太君不住的打眼色。可是二老爺看著他們腰間抽了一半,上頭似乎還有血跡的大刀,完全不敢上前。三老爺雖然進來說了頭一句話,可是說完便垂首立在一邊,什麼都不管了,還有大老爺……大老爺先還在地上躺著,滿臉的血,若不是胸口還微微起伏——齊太君一陣的頭暈目眩,連人都看不清了。“走吧。”廖紀安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又對手下道:“再謝謝國公府給你們的棉衣。”百十號威武雄壯的漢子齊聲吶喊,震得國公府的屋簷都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