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跟黃媽媽自打出來之後,連視線都不敢相交一下的,不過聽見這話,兩人都明白這一關算是過了。只是現在依舊不能放鬆,兩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直直的跪著。齊太君道:“你們兩個今天也受了驚嚇,回去好好歇著,明兒再來當差。”兩人一起磕頭,在齊太君氣頭上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屏息靜氣垂首倒著出了房門,一直到出了齊太君的院子,兩人才直起腰來,對視一眼,幾乎又是同時說了差不多的話。“回去洗漱一番,一個時辰就得回來。”兩人很是同病相憐的點了點頭,各自去了。齊太君一個人待了一會,吩咐下人叫了大老爺過來。大老爺一來就道:“方才聽說公中支了五千兩現銀走了?才出去兩萬五千兩買什麼鬼糧食,今年才過了一半還沒到,後頭怕是沒什麼週轉的了。”兩萬五千兩說的是二老爺買的那筆糧食。雖然一開始只付了定金五千兩,但是國公府一個比一個要面子,又怕毀了約別人嗤笑他們落魄了,生生咬著牙付了全款。雖然國公府裡頭三位老爺都是齊太君親生的,只是國公府的東西就這麼一點,除了三老爺遠遠躲著,剩下兩個都是不遺餘力的能抹黑就抹黑。齊太君皺了皺眉頭,“這事兒以後再說!怎麼也不會緊張成那個樣子!”她把今兒一天的事情都說了,半晌道:“你說……王爺會不會是看上那丫鬟了?”大老爺這才明白齊太君叫他來是做什麼,低頭沉思片刻道:“八成是!”齊太君皺著眉頭,一時間思緒如麻,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了。大老爺板著臉道:“當初若是聽我的就好了,留她在府裡,什麼事兒都不會有!”齊太君瞪他一眼,“你過了手的腌臢東西,你再給王爺?”大老爺壞笑了兩聲,正色道:“母親這兩日操勞了,不如好好歇歇,這事兒交給我辦了——”齊太君如何能放心,道:“你又打什麼壞主意!”大老爺道:“這男人的事兒……哼哼,您就放心吧,王爺素有美名在外,這事兒一準成!跟我那妹夫相比——宰相門前七品官,王爺府上連看門護院的侍衛有品級,扒上王爺豈不是更好?”齊太君想起今天來要銀子那侍衛,據說身上穿著的是青袍小花,銀製的花腰帶,不正是正五品的服侍?想到這兒,齊太君有點後悔,那時候光想著睿王爺仗勢欺人,被大老爺這麼一說,她倒是覺得要是多給一些更好……齊太君重重的點了點頭,“若是能跟王爺扯上關係……那是最好不過的!”睿王爺午時到了太廟,從先帝開始,然後是英宗,一直往上哭了七個正兒八經的皇帝,之後是五位追封的皇帝。一開始的確有幾分做戲的意味,不過哭著哭著他想起他死的悽慘的王妃來,又想那對龍鳳胎,一個過繼給了弟弟,一個流落在外十幾年,虧的是陶家是個好人家,可是……他這家跟散了沒有什麼兩樣。越哭便越是難過,從三分真七分假變成了九分真一分假,哭得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陪在一邊的禮部官員也都紅了眼睛。沒過多久,聽見訊息的官員們一個個都來了,想勸又沒法勸,睿王爺一句“我祭祖”就給人全頂了回去。這麼一直哭到申時,朝臣差不多來了一半,聽著睿王爺一個個祭堂哭了過去,還有就是……太后多麼的小心眼。之後就是睿王爺一個個牌位的哭訴,“求你管管她。”要說太后的確是過分了一點,朝臣互相交換了眼神,又有王爺的手下藉機說兩句煽動的話,聯絡了不少人準備聯名上書,請太后歸政於皇帝。申時是朝臣們下衙的時辰,只是今天沒有一個人敢提前走,陪著睿王爺一直哭倒了酉時,直到他哭完了那個太后嘴裡“大字不識兩個的放牛皇帝”,這才跟他一一道別,三三兩兩的出宮去了。睿王爺這才回王府。一進去便見王府的大管家彭典急匆匆跟了上來,道:“酒食坊送了新釀的酒來,我安排——”睿王爺忽然停了下來,彭典一個沒留神,差點撞了上去。“酒什麼酒?王爺我今兒戒酒了!東西都送回去,誰敢再來打斷他的腿。”睿王爺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留下彭管家一個在原地苦笑兩聲,急忙又差人去安排了。洗漱完畢,睿王爺叫了羅媽媽問話。羅媽媽喜氣洋洋的,道:“我留了個手帕給小郡主,她說明兒洗好了給我送來。”睿王爺先是一愣,隨即便道:“門上可打好招呼了?”羅媽媽點頭,只是神色又黯然起來,“小郡主……這些年不知道怎麼過的,連帕子都得自己洗。”一句話說的睿王爺也沒了言語,恨不得現在就跑去客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人接回來再說!眼見睿王爺臉上越來越不好,羅媽媽急忙道:“我問她是什麼時候生的,她說是九月二十三。”睿王爺一怔,聲音也比往常大了幾分,“那不正是——遇難之後半個月?”羅媽媽眼淚立即就下來了。睿王爺在屋裡不住的踱步,“當年有三個侍衛下落不明,王妃屋裡的財物一掃而空,我當時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