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詣正往前走了兩步,道:“下官先告辭了,這兩日西戎人來談判,下官也在裡頭做個文書,能偷得這浮生半日閒已經是難得的了,這便下山去了。”說著他衝兩人拱手道別,走了兩步又笑了笑,道:“隨行的還有西戎的王女,陛下正為這件事情發愁呢。”薛詣正走的很是痛快,留下玖荷跟廖紀安。觀景臺上地方本來就不大,方才三人站在一起不覺得,現在薛詣正走了,玖荷忽然發現她跟廖將軍離得似乎太近了些,她不禁朝前走了兩步,這才長吸了一口氣,覺得又能呼吸了。可是……她驚覺方才那聲長長的呼吸……廖將軍跟她離得很近,肯定是聽見了,他會不會誤會自己呢,可是這誤會又要怎麼解釋?來不及細想,玖荷便問道:“王女?”廖紀安點了點頭,道:“說是獻給陛下的。”玖荷送了口氣,臉上也輕鬆了起來,很是感謝方才薛詣正說的這最後一句話,雖然不用想她也知道王女是用來做什麼的,但是總算是有個能說的東西了。她眉頭一皺,繼續道:“皇帝還沒大婚,就先進個番邦女子?再說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臥薪嚐膽,美色誤國的故事,每朝每代,從天子到尋常百姓,都能找出來好多,更何況還是敵國送來的王女。”廖紀安神色有點黯淡,卻不是為了朝政,而是玖荷這忽然就不太正常的態度,“陛下是不願意的,滿朝文武百官沒有一個同意的,”他頓了頓,又道:“太后也不同意。”“她肯定不同意,”玖荷道:“太后還想著叫她兩個侄女兒先進宮呢,又怎麼會讓番邦女子拔了頭籌?”她想了想,又問:“那二王子呢?”廖紀安道:“那邊的意思,他這個質子是當定了,西戎人隨行還帶著他的妻妾子女,說是一起在大周生活。”玖荷眉頭一皺,“怪不得大佛堂肯讓人進來了。”可是說到這兒……“我是真覺得二王子動機不純了。”廖紀安點頭道:“他一開始被我俘虜了來,多半是想著還有回去的機會,又怕我們不肯放他,便找到此處說要出家,裝作看破紅塵的樣子,叫我們放鬆警惕。可是這次西戎王——聽說是他那寵妃慫恿的,為了安大周的心,索性將他的妻妾子女一起送了來,他便再沒有回去的可能性了。”“我是不相信他要出家的,”廖紀安道:“就是現在他也不過是表面功夫,多半是想趁著我們放鬆警惕之後,再徐徐圖之。”玖荷點了點頭,只覺得方才有些粘滯的氣氛已經消失殫盡了,又看著日頭已經上來了,道:“咱們回去吧。”再不回去便要留在大佛堂吃素齋了,她倒是沒什麼,就是怕將軍吃不飽,這話原先她是敢打趣兒的,現在……還是先別說了好。她有點慌亂的先往下走了。只是走了沒兩步,廖紀安便悄無生息的到了她身邊,道:“陛下不要這王女,下來便是皇親還有勳貴了。”啊?“王爺還有世子也在此列。”作者有話要說:作者進入一年一度換季發燒階段了,大概兩三天就能好,稍稍等我一下!(/w╲)另外什麼王女,其實都已經商量好怎麼辦了,但是廖將軍這個心機boy是故意說這個的,目的也很明確,明天就知道了。 玖荷皺了眉頭, 這怎麼能行?“直接退回去便是, 他們本就打了敗仗, 哪兒什麼都由著他們的意思來?”哪知道廖紀安又道:“我也在候選名單裡。”玖荷倒抽一口冷氣,只是又覺得有點不對, 朝堂上那些朝臣們一個個自視甚高, 尤其是在和親這種事情上。若是照廖將軍這麼說……總覺得有點把大周的適齡人選都挑上一遍的意思, 這難道不是示弱嗎?她懷疑地看了廖紀安兩眼, 還是故意騙她?廖將軍還沒成親呢,又怎麼可能先迎個和親的王女進門?廖紀安笑了兩聲,“只是他們卻不同意,總覺得那王女若是真的落在我手裡,怕是要趁著——把我給殺了。”玖荷鬆了口氣,瞪他一眼, 只是瞪到一半又覺得不妥,眼神收了回來, 所以這瞪視在廖紀安看來便是前半程來勢洶洶,後半程怎麼看怎麼有點——總之合在一起叫人越發得抓耳撓心。他挪開了視線, 換了個話題, “西戎的王女,方才看見那薛詣正倒是給皇帝進了個好主意,說西戎本就是未開化之地, 自然要低咱們一等,又是戰敗,那便再低上一等, 只按照咱們的縣主嫁了便是。”雖然方才看著薛詣正跟玖荷兩個相談甚歡有點不太滿意,不過對他這個主意,廖紀安還是挺讚賞的。他想起當時的場景,不由得笑了兩聲,解釋道:“這話當著西戎人的面說了,當時他們聽見兩個低一等就有點變了臉色,薛詣正又說著縣主是皇室宗親的女兒,又指著世子說他若是有了女兒,便是縣主。西戎人果然就滿意了。”“前頭我跟他們說過了,這個是皇帝的哥哥,一母同胞的親生哥哥。”玖荷不由得瞥他一眼,“叫別人聽見了,連你一起參了!”“私下裡說的話,怎麼能當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