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先將郡主和世子趕下臺,是為了轉移視線,不叫王爺猜到他們的真正目的,況且前頭兩步都有太后的人參與,王爺只會覺得這是太后的計劃……兩位都是皇親國戚,鬥起來也是勢均力敵,到最後兩敗俱傷,那時候再敢王爺出京就廢不了什麼功夫了。”“而且英宗沒有兄弟,自然沒有王爺就藩一說。先帝自繼位以來身子骨一直不好,又沒有兒子,自然也是不肯放兩位王爺離京的,後來賢王死了,留下兩個兒子封了郡王,自然也是沒有出京這一說的,算起來已經六十多年沒有王爺就藩。再加上王爺這些年一直在京城,皇親國戚又是不肯讀書之輩,您肯定想不到大週會典裡還有這一條。”“到時候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前頭又為了郡主還有世子折損了不少力氣,自然只能乖乖離京,去屬地就藩。”皇帝一拍桌子,“他們打的好算盤!到時候王爺太后一個不剩,可不久光剩下他們了嗎?這些人整日就光想著算計人,拿著朕給的出身,朕給的俸祿,來算計朕的家人!”薛詣正忽然跪了下來,道:“可是他們千算萬算,卻沒把陛下算進去。陛下年少有為,卻被他們這樣輕視,他們眼中根本沒有皇帝!”皇帝衝他點了點頭,道:“你出去吧。”薛詣正眉頭一皺,不過還是應了聲是,低下頭退了出去。玖荷看著他的背影,收回視線的時候卻跟廖將軍對在了一起……兩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懷疑。“不錯!他們算錯了朕,朕豈是受人擺佈之人?”皇帝冷笑一聲,“朕做了十二年的皇帝,被太后擺佈了十二年——朕豈會留著他們做大?他們這算盤——朕非給他們砸碎不可!” 雖然皇帝說了這樣一番話, 可是屋裡反而安靜了下來。卓長東問道:“那人是做什麼的?”皇帝也能聽明白這問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問他可不可靠, 皇帝道:“他是翰林院的庶吉士, 跑腿的, 昨天來的時候說了這件事情。”他又指了指桌上那一大摞十幾本的大週會典, “還專門把就藩那一段找出來給我看了。”“可是……華一然找官員或者幕僚商議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然不會在家裡,這麼些人不管是聚在誰的家裡都太過引人注意了。”卓長東眉頭一皺,“叫他就這麼聽見……也不太可能。”皇帝道:“這有什麼干係?朕管他是從哪裡聽見的, 關鍵是他們後頭的計策……朕不想放過太后, 朕也絕對不能叫人做朕的主!”廖紀安皺了皺眉頭“他們彈劾的幾樣事情,每一樣都在點子上——”皇帝瞪了他一眼,廖紀安繼續道:“郡主之位——照他們的思路, 郡主的確來歷不明。”睿王爺想說話, 被玖荷一個眼神壓了下去。“世子也的確是干涉了虎賁的內務, 至於王爺, 王爺就藩是寫在大週會典裡頭的, 更加沒有法子反駁了。”“那你說怎麼辦?”卓長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誰知道廖紀安忽然笑了笑, 爆發出來強大的自信。“他們有他們的道理,可是為什麼陛下要按照他的道理來呢?”廖紀安故意頓了頓,收到玖荷的視線這才又有繼續下去。“陛下,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就比方這次我跟西戎對壘,我能叫戶部的運糧官, 還有陶敏都當了替罪羊,您覺得是為了什麼?”皇帝眼睛一下子亮了。廖紀安衝他點了點頭,“是實力,是他們知道只能按照我的意思來。不管是相信這樣就能贏,還是因為害怕不答應我反而要假戲真做,他們只能聽我的。”皇帝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道:“皇帝是可以定規矩的!他們每次反駁朕,就是先賢如何,先帝如何,英宗又如何。可是沒有這些規矩之前呢?他們不願意按照朕的意思辦事,只想著對自己最好……朕現在拿他們沒辦法,是因為朕還做不到一言九鼎!”皇帝點了點頭,“朕還不夠強大!”說完這句話,皇帝一時間又有些萎靡,滿朝的文武百官,觀望的人是最多的。“朕不該是皇帝嗎?他們難道不應該聽朕的嗎!”皇帝忽然又有些懊惱。玖荷衝他點頭笑了笑,又親手倒了茶給他,輕聲安慰道:“你已經很好了,玉璽回到你手上才多少天?他們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的?”怕是從她告御狀,太后有了頹敗之相就開始了。“若是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你看看以後誰還會反對你!”“這是一個機會!”皇帝興奮的在屋裡走了兩圈,站定之後連目光也堅定了下來,“朕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保護朕的家人——”他的視線在玖荷、卓長東還有睿王爺臉上一一劃過,得到他們眼神的回應。“朕也能趁著這個機會做個真正的皇帝,一言九鼎;朕還能趁著這個機會給那些居心叵測、忤逆朕、糊弄朕的朝臣一個重重的打擊。”睿王爺畢竟曾經是皇子,受過最好的教育,甚至皇帝跟朝臣間的鬥法也看了不少,雖然中間過了許多年荒唐日子,但是這兩日的打擊已經足夠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了。“他們不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