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怕沒邊沒沿的玖荷不肯接受,急忙道:“給我妹妹熬的,只是鍋就這麼大,一次出來兩三碗的,她喝不完就浪費了,都是常用的食材,你嚐嚐?”原先在陶家的時候,每年秋天老夫人也會喝個小半月的,也會給她跟謝嬤嬤嚐嚐。玖荷點點頭,接過了碗。廖紀安總算是鬆了口氣,他母親屋裡常年有燕窩的份例,他原本也想熬燕窩來著,只是動手之前專門問了太醫,太醫說燕窩太補了,而且主要是治咳嗽的,倒不如銀耳實在。他這才又換了東西。銀耳燉的軟糯可口,放了冰糖甜滋滋的,玖荷很快就吃完一碗,廖紀安看她眼底的烏青很是心疼,又覺得她眼睛似乎也沒方才大了,道:“你先睡睡,也沒什麼事兒了。”玖荷雖然有點困了,只是一肚子的心事,這會不想放廖紀安走。況且跟睿王爺還有世子相比,她對這個將軍更加的熟悉一些。“將軍。”不過輕輕一聲,廖紀安便又坐了回來。“我……若是十三歲之前,他們來找我,我可能就這麼高高興興的跟他們回去了。”廖紀安嗯了一聲,不過沒說什麼,他明白玖荷這會其實就是想說話,並不是想找他商量。可是聽見十三歲這個分界線,再想想太醫說她虧欠了身子,廖紀安都不敢想她十三歲之前過得是什麼日子。“後來我去了陶大人家裡,老夫人對我特別好。”說到陶大人還有老夫人,她從裡到外都散發出來喜悅,廖紀安聽了不由得挑了挑眉,心想他會更好的。“我睡在老夫人的耳房裡頭,屋裡有了火盆,有了自己的被子,她還給我做了兩身棉衣,天天都有肉吃。”廖紀安心疼之餘,又恨不得去揍一頓在她十三歲之前養她的那人。“以後就都好了。”廖紀安說來說去就這麼一句安慰的話,卻是實實在在沒有一個字兒是虛的。玖荷笑了笑,“方才看……”她猶豫了餓一下,還是用睿王爺跟世子來稱呼了,“他們過得不好,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什麼?廖紀安故意道:“那便晾著他們,前頭你受了十幾年的委屈,全在他們身上找回來,也晾著他們十幾年。”玖荷笑出聲來,道:“早就聽說將軍同世子有舊。”廖紀安笑了笑。玖荷忽然就放鬆下來,道:“我休息了,將軍趕緊去宮裡,陛下性子雖好,可也不是叫你這麼耽誤的。等我自己轉過彎來就好了!”廖紀安笑著站起身來,看她的神態,又有了幾分在平安鎮那個神采飛揚的模樣。“外頭熱,將軍不如吩咐廚上熬些清熱解暑的涼茶,一會回來了就能喝了。”廖紀安正高興,聽見玖荷又道:“王爺年紀大了,頂著大太陽在外頭,也是得喝兩碗的。”廖紀安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說起來講話都是後半句比較重要,難不成他才是被捎帶的那個?廖紀安帶著東西出去,又小心給她關上了門。玖荷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打,也顧不得許多,鬆了衣裳便睡下了。只是臨睡著前不免又想,前一陣子更累,可是在國公府卻是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現在……難道是因為終於了結困擾她兩輩子的心事?玖荷翻了個身,沉沉的睡去了。卓長東在將軍府門口追上了睿王爺,兩人一起往當鋪去了。只是兩人進了當鋪之後又面面相覷了。死當沒有當票,睿王爺看了卓長東一眼,小聲問道:“她是什麼時候當的玉佩?”卓長東面色一沉,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不由自主反駁了一句,“難道父王沒有問?”只是他心底已經原諒了父親,語氣不免有點外強中乾。睿王爺忽然就失笑了,他坐在當鋪的大椅子上,道:“拿你們賬本來看!”掌櫃的有點為難。能在開當鋪的,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在京城開當鋪還做到這麼大的,背後的主人更是不一般,因此這兩位客人進來的時候,掌櫃的便認出來了。一位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睿王爺,另一位天天帶著一幫錦衣玉袍的侍衛巡邏,正是羽林衛的大將軍卓長東,也是睿王府的世子。“這……不太合規矩。”掌櫃的小聲道。睿王爺不耐煩拍了拍桌子,道:“就看這半個月的!”掌櫃的見他發怒,急忙將東西拿了出來。父子兩個頭靠在一處,一頁頁翻了起來。“就是這個!”世子眼神好,指著那一條“死當,羊脂玉佩,荷葉紋,八十兩。”就道:“把這個拿來!”哪知道掌櫃的更加的為難了,睿王爺眉頭一皺,世子也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掌櫃的急忙道:“我也不瞞您,這玉佩是宮裡公公指明要留的,要麼您在看看別的,我們這兒玉佩多。”睿王爺跟世子兩個對視了一眼,宮裡太監?這事兒透著蹊蹺。但是這東西是肯定得要回來的。睿王爺只看著他不說話。掌櫃的當然知道這兩位是肯定不怕太監的,可是他們不怕他怕啊,再說這玉佩他們要走了,回頭那太監過來……掌櫃的忽然又想起來那太監沒見著這玉佩的樣子。掌櫃的又解釋道:“是個年輕的太監,沒留下姓名,只說要把這玉佩留著。”說完就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