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何必客氣,我們不過私下相聚,雖不禁國事,卻更論風月,並無君臣之別。多一位俊傑參與,也是一樁美事。”傾城公主說完,眾人的態度果然齊齊轉變,不復方才見到溫見深時的警惕與冷淡,彷彿是十分的信服。溫見深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對她自動將自己放在主位的作態不予置評,轉頭就對意滄浪講起這一番的規矩來:“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知道我向來對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爭辯討論沒什麼興趣。”這裡頓了頓,輕飄飄一句話,便成功拉起了眾人的仇恨值,溫見深恍若未覺,“但人家都打到家門口,自然不能再忍氣吞聲。”作為一個溫吹,意滄浪自然是立刻支援:“這也是情理之中。”“此次乃是朝堂上爭論是否要討伐北鮮之事。我以為此事不宜興師動眾,而傾城公主則以為此事應當鼓勵,並且揚我國威,震懾八方,並且咱們的北疆大將軍晁衍之還適時地做出了一個作戰思路。”晁衍之聽不下去他的嘲諷,打斷道:“溫少府,此事畢竟涉及家國大事,你隨隨便便拿給一個外鄉人說,是否不妥?”意滄浪眨眨眼,道:“怎麼你們還未決定好究竟如何處置北鮮麼?我記得……她派兵越境滋擾南魏一事,已是半年有餘了吧?我等北方諸國,一直以為南魏在進行籌備,好一舉將北鮮徹底吞下呢。”“…………”“若在我北地,此等不自量力敢來犯者,早已打得她哭爹喊娘割地賠款了。”“……………………”溫少府,你帶來這人,確定不是來砸場子的麼?! 帝門嬌之浮誇戲精與敵國大王(8)場面一時十分尷尬, 眾人一個忍不住, 紛紛自以為隱蔽地看向意滄浪。……旁邊的溫見深。溫見深一眯眼:“哦?何出此言?”看來這次還真是要當一個耿直boy了,意滄浪拿起桌上的幾張紙仔細看了看,嘆息了一聲。“你有話就說。”溫見深道。傾城公主唇忍不住一勾, 所謂“最瞭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 她對溫見深深有了解。此人往日浮誇邪張, 浪蕩不羈,向來不啻於用長篇大論打得人啞口無言。他如今面無表情, 言簡意賅, 才是當真認真了起來。雖然說楚虞是溫見深帶來的外人,但恰恰因為他是溫見深帶來的, 說出的意思卻分明是打了主和派溫見深的臉,一切能夠打壓溫見深的機會, 她都絕對不會放過的。而且,對楚虞,她印象頗好。“是啊,楚先生, 但說無妨。”“既然如此,那楚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首先, 北鮮不可不伐,否則此例一開, 南魏的諸多藩國怕是會接二連三興兵作亂。藩國嘛, 貧困的時候來朝覲一番換得一堆賞賜,若是宗主國稍弱, 便會即刻反咬一口,對付他們,只有恨恨得打,打得服了再隨便賞賜點東西,才能保證他們長長久久地安分下去。”“而且,北鮮的位置微妙,在有乾元橫斷的情況下,北鮮乃是幫助南魏直接溝通北部大陸的出海口,這也是一層考量。”出乎眾人意料,被這麼“打臉”的溫見深卻似乎並不怎麼生氣,反而在一段沉吟之後頷首:“你說的這些確實有幾分道理。”但也只是有幾分道理而已,他並非不懂這其中關隘,只是南魏的情況意滄浪畢竟是個門外漢,並不知道其中有許多不可謂之事。但也不能否認,意滄浪所言,皆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至於這份討伐計劃……晁將軍,你確定,這份東西乃是出自爾手?”“自然。”晁衍之一皺眉,“怎麼?莫非你還懷疑本將軍做不出這一份計劃,要假手他人不成?”“非也。而是震驚於,閣下好歹也是堂堂南魏大將軍,這涉及數十萬人生死的國之大事,為何能如此輕忽怠慢。倘若先看你這份計劃……我倒是能夠理解為何齋主不同意興兵了。”看意滄浪那表情,分明就是一臉的“哇想不到你這麼鹹魚我們老大北華以後可以好好懟了”。溫見深嘴角上翹,語氣溫柔:“哦?這是如何說?不瞞東煌,我對兵家之事並無太多研究,只是看這份計劃,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妥之處,方才提出異議。如今看來,你似有可說之處?”意滄浪假裝不知道自己剛穿越來時那場打生打死把自己險些坑慘了的戰役是眼前這笑語晏晏的美人策劃的,配合道:“真要我說不足,也是困難。”“畢竟一份稀爛成這樣,完全不能見人的作戰計劃,我也是平生僅見,教我一時之間,有種無從下手之感。”“但我確定,按照這種法子來,有七成的可能,怕是堂堂南魏要慘敗而歸,勞師動眾不說還要無功而返。”“什麼?!”“豎子敢爾!口說無憑!”“你莫要紅口白牙,瞎編勞什子渾話來忽悠人!”“是啊!這可是我南魏軍神、大名鼎鼎的晁將軍親筆寫就,豈是你這等粗蠻之人能夠隨意指摘的!”意滄浪此言一出,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得眾人憤憤不滿指責。“夠了!不過就是各抒己見,你們模樣也莫要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