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元辰對手裡塞進來的東西本能的有些羞恥又無措,卻強撐著撇開頭,想要無視,卻發現沒了視覺也阻礙不了手心那突突跳動著的微妙感,漲紅了臉罵道:“哪裡象了!好不要臉!”心裡面也是好氣,這人又仗著自己多活了幾年欺負他!等我長大了,還不知道誰是象呢!晁元辰一直考慮過自己和這位傅先生現在算是個什麼事兒。在他目前的小腦瓜裡很多事情都已經被教導得理通了。比如當初那句“當肉糜之”,他後來被教著知道了原來宮外的人吃不起肉,而宮內因為主子們天天琢磨著吃些反季節蔬菜水果的不好伺候,反而反過來,整日呈上些大魚大肉的東西,所以災民飯吃不起了,肉就更吃不起了。就算這事也是他的傅先生教他的。但傅先生對他而言是什麼呢?傅丹青這三個字是什麼呢?這事兒傅丹青不會告訴他,他連問也不會去問出口,用膝蓋想都能猜到問出口了傅丹青也是一大堆歪門邪道的詭辯把自己繞暈了,再稀裡糊塗地說一些自己怎麼想都想不通的東西,鬼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可能鬼也不知道。而且這事兒是他自己的問題,問別人算是什麼事?就像傅丹青說的,這世上最瞭解自己的人,永遠都是你自己。晁元辰覺得這話沒錯,所以琢磨了起來。傅丹青,這個人對自己而言肯定是不一樣的。就像他不會和別人這麼親近,不會允許別人對著自己又是親又是咬動不動就抱來抱去,整天滿嘴都是些教人聽了不住往心裡塞糖的話。嗯,不一樣。至於這個不一樣到底怎麼不一樣,這就突破了晁元辰的小腦瓜了,他暫時,或者說他的生命力,還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詞能夠形容傅丹青帶給他的感覺。想不到就不要想了,不一樣又有什麼打緊,他喜歡這種不一樣。但是他對傅丹青來說,又是什麼呢?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竄過這個問題的時候,晁元辰忽然想到了一個名字。楊雪絮。晁元辰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名字,就跟他同樣不明白為什麼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會覺得心裡悶悶的難受一樣。大概是因為楊家人很不討喜,他想。摁,一定是因為這樣。那天兩個人玩的累了,傅丹青就趴在他身上低低的喘著氣,別問他他們兩個是怎麼從榻上滾到地上,又是怎麼從傅丹青在下變成了他在下的,他當時要是腦子還能清楚地分辨出這個,還哪裡會允許傅丹青這麼“欺君犯上”!可是他一來腦子當時正一片漿糊地不清楚,二來又氣喘吁吁地沒力氣,三來……三來他一不小心,就聽著耳邊傅丹青那沙啞的喘息恍了神。就沒能反抗成功,只能暫時容忍這等刁民欺君犯上了。晁元辰腦子裡面胡思亂想著,眼神一瞥,隨手翻開本書就打算看起來,卻不想連帶著從那本書底下抽出一本絹帛的小冊子。《天地合》?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翻了翻裡面都是些畫冊,只是這工筆也太過粗糙,怎麼會跑進宮裡來?要不然怎麼說好奇心要不得呢,正好晁元辰也暫時沒心情去看些正兒八經的東西,這小六子千方百計沒暗示成功的事情,就這麼好巧不巧地被晁元辰給意外看了下去。意滄浪還不知道遠在宮中的小阿卷無知無覺地開啟了什麼新世界的大門。當初晁元辰發病的事情差點把他也嚇到,後來知道自己還差點害得晁元辰二次誘因發作的時候,更是冷汗都出來了。雖然他在引導的刻意想要從根源上把很可能是未來的一國之君的晁元辰往沒那麼邪的路上引,因而領著他更多往自己身上找問題,可並不代表,意滄浪就會無視掉那些外因。他多能記仇的人,現在權衡利弊姑且將事情按捺下去,但就這麼算數?這怎麼可能!老皇帝為老不尊是一方面,意滄浪等這件事過了兩天,轉頭就獻上了另外一份“剛找到的”、“藥效與如意丹相輔相成”的奇物進獻給老皇帝!但除此之外呢?比如,突然安排下來的龍涎香和婢女,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老皇帝早不安排晚不安排,偏偏在晁原恭覲見之後出了這檔子事,是不是太巧了?意滄浪正在琢磨著呢,忽然就接到了訊息,傅丹青這具身體的養父楊家請他前去做客,理由是他算是的楊雪絮在京城中關係最親近的兄弟了,待楊雪絮出嫁,送她出門的兄弟便是他傅丹青。多新鮮啊!傅丹青當了探花郎的時候楊家都愛理不理的,往後更是不恥他以色侍君云云,就差直接撕破臉皮斷絕來往了。楊雪絮雖然是楊父獨女,卻不是楊家現存老太爺嫡支的獨女,偌大一個楊家也不是在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一趟京城要一年半載,怎麼偏偏讓他這個當養子的去送出門?意滄浪看著手上的燙金請帖冷笑一聲,翻手將帖子藏進袖中,抬頭看了眼楊父宴請他的這間酒樓走進去。時間不早不晚,剛好在踏入的時候到了點。他眼風一掃,並不意外地發現楊父身邊還坐著一人,器宇軒昂,氣勢不凡。意滄浪一拱手:“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