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聲句句,皆透著一股子禍國殃民的歪理邪說:“你要罰我,怎樣都好,怎能將自己置身於那般危險境地!”他理直氣壯地控訴道,“甚至還去與那兩個色中餓鬼虛與委蛇,只為了將我逼出來麼!你可知我一想到你可能陷入險境,便驚懼得整顆心都要跳出胸膛!”蘇大人何時受過這個,受制於人的感覺太糟糕,他怒道:“說她們色中餓鬼,你又好過多少?”“那怎麼一樣?”玉求瑕一本正經,“她們不過是一廂情願,我卻是與你兩情相悅。”“你!”蘇遺奴被他的搶白氣得咬牙。也不知是否當真是心有所感,在他那日踏入靜室時,便模模糊糊有一種陌生的微妙感,讓他感覺暗中有一個熟悉的人在窺伺著自己。而那時他早已透過幾日追查蛛絲馬跡,推斷出玉求瑕根本就是在扮豬吃虎,當即便有了猜測。誠然,當時他說的話固然有試探的成分,但也無一虛言。然而便是聽到了他那些……這人卻仍舊不出現!倘若他到最後都隱身便罷了,偏偏在最後關頭,他又憋不住現身,甚至還想好了一個所謂的“真相”企圖瞞天過海!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這個被欺騙成傻子的被害者都沒有發話,現在他反倒理直氣壯地來控訴他了?!蘇宦郎眼中烈火熊熊燃燒,彷彿能燃盡世間一切塵埃——教玉先生沉迷在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眼神中,無法自拔。總算他還記得不能講自己的劣根性暴露得太過徹底,沒能露出那恬不知恥的真心。他只是正色肅容,眉目深沉,不顧蘇坊主心頭未消的氣憤,反而似乎是要在蘇大人身上將自己方才的種種忍耐找補回來。——就以那厚顏無恥之“疼”為由,藉口都是現成的了。玉先生低頭覷著蘇大人因姿勢而不得不露出的一截細白頸子,似乎像是為近在嘴邊的美味所惑,竟忍不住低頭輕輕舔過那人的後頸,再順著一路蜿蜒著攀上柔軟的耳垂,輕輕啃咬著,彷彿那圓潤的耳垂是什麼極有趣的玩具。可憐蘇大人一時被這人的無賴行徑打得頭暈腦脹,偏偏這廝的武力又出乎意料的高絕,他竟是絲毫反抗不得。被屈辱地壓在身下,被如此褻玩的同時卻又無比羞恥得發現自己連腳趾頭被體內勾起的酥麻引得蜷曲了。他恨恨地咬唇,閉眼忍受著體內一波一波湧動的潮水,卻擋不住輕顫的身體,眼梢因為這突破他底線的羞恥而沁出晶亮的水光……只是混著玉先生痴纏的舔吻,卻是難辨分明。玉先生貪婪地享受著此刻蘇大人情不自禁的種種可愛反應——他當然不會當真違揹著蘇遺奴的想法對他怎麼樣,但偶爾這樣嚐到點葷腥,也能暫且緩解一番心中的飢渴。事實是玉先生高估了自己的操守,也高估了自己的底線。作繭自縛的玉先生心中一嘆,將反應越發囂張的某處挪開了些。偷摸摸圍觀的六六被這峰迴路轉的劇情驚得目瞪口呆,已然是嚇得忘記吃手裡用虛擬資料流模擬出來的瓜了。厲害了我的浪哥。難怪你說這是大人的情|趣呢,這麼隨地開車吃棗藥丸啊!※總算玉求瑕的腦子還沒有完全被蘇大人迷昏了頭,藉著這麼個亂來的藉口佔佔便宜解解饞(也其實並沒有)便罷了,若是真的得寸進尺做什麼——呵呵。於是他只能遺憾地見好就收,在快要踩著蘇大人底線的時候擦邊閃過,直起身子,用那雙深情得能滴下水來的雙眼痴痴地看他。蘇大人一噎,竟是悲傷地發現自己居然並不怎麼生氣。反而還覺得,糾結在奇怪方向上重點偏出姥姥家的玉求瑕賴在自己身上纏磨的小模樣——有點可憐。現在這樣正襟危坐,卻時不時瞥眼過來,如坐針氈的緊張模樣更是可愛。於是蘇大人心中一嘆,在玉求瑕有些訝異的眼神中將自己頭髮塞進他手中,下巴微揚,鳳眼一挑,帶著些許頤指氣使的口氣:“幫我擦乾了。”玉求瑕眼前一亮,當然,隨即又剋制地展顏露出一個挑事的微笑,聲音裡像是悄悄有一顆砂糖融化了:“好。”嗯,很好,看上去彷彿真是一個情場聖手。然而想到那次歡好中兩人共同的磕磕絆絆、生澀謹慎,再對比面前玉求瑕的佯作老練,蘇大人心中積鬱的怒氣最後一點也隨之消散了。方才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但如今仔細想想,似乎那人小獸似的親吻中都帶著不安的顫抖?這個男人之前的話語那般離經叛道,動作更是黏膩又無賴,然而唯有低頭擦拭蘇大人的長髮時,卻莫名透出一抹淺淺的溫柔,那專注的眼神,彷彿是在愛撫一件心中珍愛之物,竟恍惚間有種小心翼翼的錯覺。只是這麼放過他,到底叫心高氣傲的蘇大人不爽——先前那作死的調|戲一茬,可還沒有過去呢!蘇大人雙眼危險地眯起,忽而曼聲道:“玉先生看來對自己的魅力很是自信?”玉求瑕看他,只見青年昳麗的面容上眼角眉梢透著一絲盎然春意,雖仍舊面無表情,但那雙盈盈秋瞳中卻藏著一絲情意。心中一定,已然知曉青年這已是最後的嘴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