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今年正逢大比之年,幾月之後便有京中秋闈,便有不少從外地趕來的學子會在此機會結交朋友、闖出聲名,說不得經過數月經營,還能揚名立萬呢!基於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種種原因,春華樓這名字顯白通俗的桃花宴,儼然有了京中雅集鰲首之姿。也是看中這時候的春華樓人口繁雜,方才選擇在此地。然而自然也有些不便之處,比如這偶爾會有些打擾的喧鬧。一道屏風之外的聲聲征討,此刻能夠毫無阻隔地傳入。其言辭之慷慨激烈,詞藻之華麗俊秀,實在也令人動容——若是這話裡強烈抨擊的不是那位被他擺在心尖尖上的那位大寶貝,那心硬手黑的白壁求瑕先生自然是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可誰教好巧不巧,這話裡說的就是他的心肝大寶貝呢?“沈士女說的好!他的確猶如牝雞司晨,兇狠暴戾,心狠手辣,恬不知有祖宗王法,巧言令色以媚上,如今更是得勢猖狂,竟還想要竊取徵西將軍的兵權,長此以往,恐有宦官亂政、禍國殃民之危啊!”“不錯不錯!這說白了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咱滿京城誰不知道,他說到底就是個下賤不入流的閹人!”“呵,閹人就是閹人,陰謀詭譎,難登大雅之堂。”“你可小心點呢,這位蘇大人自詡為陛下鷹犬,天子走狗,手下可是一堆烏合之眾!叫我說這條看門狗的確兇悍,什麼人都敢抓,儼然有禍亂朝綱的意思。”“那天他領著人去紫衣侯府查抄的時候我可是在場,好傢伙,長得一臉狐媚相,說出來的話冷冰冰像是要掉出冰渣子!”“紫衣侯?那可是江湖一流的英雄豪傑,當初先帝還曾與老紫衣侯相識,怎麼就被抓了?”“說是天子腳下,無詔無敕卻自許為侯,擾亂朝綱,還有些別的什麼仗勢欺人欺壓百姓之類,都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嘖嘖嘖,這真是天降之災,論當今武林,這稱王稱侯還少麼?想那魔教教主,還自許天命之身,命運造主,真要一個個抓過來,他抓得完麼?!專門管制武林的八部天龍都不曾管,他倒有這個閒工夫去挑釁?”“人家可管不了那麼多,都放下話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八部天龍不想管的我錦繡坊來管,八部天龍管不了的我錦繡坊更要管!”“哈!荒謬!可笑!”……僅僅隔著一道屏風,這些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不斷傳來,六六咬牙:“這些人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麼說主人!”跳腳到一半卻忽然發現:“宿主???”意滄浪眨了下眼,這才像是被他召喚回神了一樣,輕輕嘆了口氣:“果然扎眼了。”“哈?”“論起來遺奴囂張跋扈也不是一兩天了,青衣侯這件事都過一個月,偏偏這時候被人舊事重提——”意滄浪的聲音有些冷,“遺奴要掌兵權這件事,礙著別人了。”“那……你打算怎麼辦?”怎麼辦?敢算計他的大寶貝兒,當然就懟回去啊,還用說麼?!意滄浪都懶得回覆六六這種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六六說:“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主人能夠放棄他的取締綠林、天下禁武計劃麼?這會兒怎麼……”“你也說了,之前那個只是希望。”意滄浪眨眨眼,露出一個特別無辜的表情。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就差一個小攤手聳肩了。“我已經做了嘗試,希望可以憑藉一己之力讓遺奴放棄這個想法,活得輕鬆一點。但現在事實證明,無論他對我懷揣著怎樣的心思,他都不會放棄——”作者有話要說:怎麼說呢寫這一段是因為,滄滄就是這樣挺矛盾的人,心機婊又裝逼犯,但對他家親愛的就變成了一個傻白甜原則餵狗的卷吹痴漢,可以想見,之前他各種撩漢的時候,內心也是戲足得不要不要……不知道我有沒有寫出來,如果沒有……那我也不改了,反正這個世界關於滄滄的內心戲就這麼一段tat(憋住不哭) 女尊媚色傾天下之寵宦登天路(19)意滄浪露出一個深沉的眼神,然後六六便聽見他的語氣忽然轉為輕快:“那作為有求必應的知己,我相幫也是當仁不讓!”說白了一句話:只要你開心,天上的小星星都摘給你好伐啦?好的,這個原則可以說是非常霸總了!正不知道該甩個什麼表情包過去,下一刻,六六就見它愚蠢又沒節操的宿主戴上帷帽從二樓視窗跳出去,然後一路輕功到最近的錦繡坊駐地外,將自己洋洋灑灑寫出來的告密信投擲進去。沒錯,告密信。“帝都客流量最大的百年老店春華樓於黃金段時間,聚眾公開發表聳動言論,支援反賊,攻訐朝政。”看著不多時從錦繡坊中衝出去的浩浩蕩蕩一大幫繡衛,意滄浪還發自內心地自戀了一下——從前那些年uc震驚部的視窗沒有白關啊。六六:……辣雞標題廢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意滄浪說:“六六你這麼冷淡都不可愛了,這樣下去要嫁不出去了哦。”如果系統可以在光天化日下放出實體,那六六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