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圍著一些學生,餘小虞的班主任在驅趕他們。她擠進去,開啟門。張吉天見她進來,面不改色,手指了指門,她轉身關上。辦公室裡一個面板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對這地上蜷縮的蔣文濤大聲斥罵。餘小虞走近一看,蔣文濤已經鼻青臉腫,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張主任?”餘小虞擔心地皺起眉頭。“他來的時候就這樣了,被他爸打的。”餘小虞看見樸實蔣父痛心疾首的模樣,心裡有些難過,卻又手足無措。“大好的時光你用來談情說愛,還逃課,你還想不想讀書了!我白養你這麼多年!”蔣父罵著罵著突然拎起辦公桌旁的椅子,張吉天見狀,趕忙上前阻止,奪下了他手中的椅子。“文濤爸爸,別衝動,有事好好說,千萬別動手,把孩子打壞了就不好了。”蔣父粗糙的手掌握著他的手,“這該死的孩子不懂事,張主任你幫幫他,都是我這個做爸爸的沒有教好他。”說著,又揪起地上的蔣文濤,“還不快跟張主任道歉,讓主任原諒你,對你從寬處理!”蔣文濤如同一副傀儡,有氣無力,餘小虞上前扶住他,他微微睜開眼睛,瞥了她一眼。“小虞,你先帶他去醫務室,我跟文濤爸爸先談談,你也幫忙勸勸他。”張吉天回頭對蔣父說:“這是文濤的同班同學,平時關係還不錯,讓他先去處理一下傷口,我們倆單獨聊一聊。”餘小虞攙扶著他走出辦公室,已經上課,走廊上沒有一個人。餘小虞扶不住他,他靠著牆壁滑坐在樓梯臺階上,擔心他摔下去,餘小虞現在他前面。“我看你都是皮外傷,能自己走的吧。”蔣文濤歪著頭靠在牆上,說:“我和她分手了。”“她要出國了,她的未來根本沒有我。”餘小虞不做聲,他掀起眼簾,見她波瀾不驚,突然冷笑,“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他的眼角劃出一滴淚,猛地咳嗽了幾聲。餘小虞不解:“有這麼難過嗎,要死要活的。”蔣文濤點點頭,“感覺心被人割了一樣。”“但這樣看上去很沒出息,一點都不像當初那個認真努力的蔣文濤。”“我就是個廢物。”餘小虞徐徐地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你,她遲早要走,你也留不住,她有了更好的選擇,而你整天曠課,就要被學校開除了,你覺得值得嗎?”“但我覺得她是喜歡的,我都能感覺得到……”“所以呢,她放棄你們之間的感情了,你覺得她還會繼續喜歡你嗎?”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閉上眼睛,用腦袋撞了幾下牆壁。“你罵我吧,罵醒我吧。”“這個我不擅長,你想醒的話自然會醒,大道理我也不會講,想想你剛來一中的初心吧。”“好了,你快起來,去醫務室。”蔣文濤閉眼沉思了片刻,兩手撐在膝蓋上站起來。餘小虞把他送到醫務室後就走了,她直奔高三教學樓,找到方萌萌的班級,可一問才知道,她已經一個多星期沒來上課了,據說在準備出國的事情。沒有手機,也聯絡不上她,餘小虞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幹嘛要瞎操這個心。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裡的同學都走出來投起,有人認出她,立即衝教室裡喊:“老大!班長夫人來了!”餘小虞臉上一紅,加快了腳步。手腕突然被人從後面牽住,她轉過身,低垂著目光不去看他。“小魚兒。”他捏得有些緊,她微微皺眉,“疼……”他鬆了鬆勁兒,依然牽著她。旁邊有人走過來,餘小虞匆忙收了手,“快上課了,我要回去了。”陸予恆站在原地,看她倉皇跑走。張筱瀟又被抓去開班委小會,大夥兒都知道她最近成了生人勿近的班長眼前的大紅人。陸予恆說:“我問你,情侶之間兩個星期不聯絡正常嗎?”張筱瀟倚在桌子上,“普通情侶之間可能不正常,但你們是早戀,這就受不住了,以後異國怎麼辦?”陸予恆想了想,說:“我給她再買臺手機吧。”“她都主動上交手機了,就是想安心學習,你這點耐心都沒有嗎,你們又不是距離多遠,等我們考完試,等她有了空,不就自然有時間了嘛。” 陸予恆坐在車裡,聽著舒緩的樂曲聲,手支在窗邊,目不斜視地望著校門口。“嗨!”陸予恆扭頭,是江琴,他從車上下來,“找我有事?”江琴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見你在這,所以過來跟你打聲招呼,在等小虞嗎?”“嗯。”“可是她都是跟她同學一起回家,她又不過來。”“沒關係。”江琴握了握拳,他站在車門,面無表情。餘小虞和吳琪琪從校門口出來,他眼神突然有了情緒。江琴突然挽住他的手,對上他微微訝異和不悅的目光,說:“想不想知道她在不在乎你?”陸予恆居然沒有推開她,目光回到對面。吳琪琪在買冰糖葫蘆,她對餘小虞說了句什麼,只見她直搖頭。陸予恆內心在一瞬間充滿了矛盾,既希望她看過來卻又害怕她真的看過來。吳琪琪買好冰糖葫蘆,餘小虞突然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她目光一掃,望見馬路對面的陸予恆和江琴,同一時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