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過,你不知這剛卯是何人之物嗎?”說到這一句時,語氣已經有些凌厲了。千晴道:“述真丹、吐實荷、僵醉靈芝,這些東西我都有,每個都能讓你說出實話。你莫非以為我當真不能知道,你究竟瞞了我什麼?”臨子初呼吸都開始發抖,他本是彆著臉的,這會兒忽然抬起頭,望著千晴的眼。如果千晴對他的眼神再敏感些,那麼早應該在十年前就發現,自己一直尋找的剛卯的主人,正是臨子初。否則不應該有人這樣看著他,不應該用這種無端深情的眼神看著他。然而千晴沒有發現那人的身份,他甚至用一隻手箍住臨子初的脖子。如果是以前的臨子初,他絕捨不得這般欺瞞千晴,定是早就告訴他事情的全部。然而他想到……失去的……臨子初心中一沉,喉間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千晴的肩膀都在抖,他道:“你說,這剛卯的主人,與你有血脈關係?”臨子初呼吸時吐出的氣息,不知何時,變得如同冰霧一般。他收回摟在千晴身後的手,握住千晴箍住自己脖頸的手腕,輕聲說:“放開……千晴放開……我有點……”話沒說完,臨子初忽然咳了起來。咳得不似尋常人,有塊塊薄而冷的碎冰,從他臟腑中咳出。千晴愕然鬆開手。就聽臨子初咳得斷斷續續道:“我……的銀針,銀針……阿晴。”千晴見他表情痛苦,瀕死一般,不由鬆開手。後聽他喊得親熱,愣了一下,卻是無暇顧及,急忙問:“銀針?哪裡有銀針?”然而這時臨子初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雙手緊緊捂住咽喉,藍色的虛影自臨子初五臟六腑處閃現,而後逐漸上移,挪到咽喉,直到雙眼。一股難以言語的冰寒席捲房間,千晴殿內紙窗凍得脆硬,灑了一地的酒水登時結冰。臨子初蜷縮著身體,艱難喘息,胸腔劇烈起伏,不過卻好似吸不上氣來似的,發出阻塞的聲響,連帶著,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千晴無可奈何,伸手在臨子初衣襟內、袖口裡摸索,試圖尋找銀針。一邊摸,一邊大聲問:“臨子初,你將銀針放在哪裡?”同時朝站在門外的霜葉、莘花喊:“你二人去求見玄英仙尊,得到首肯後立時回報。”每個仙尊的仙殿,可都不是那麼好進的。千晴是白藏仙尊外孫,地位不同,進出方便。然而玄英仙尊與他非親非故,想要進入,非得提前求見。待玄英仙尊同意後,方可御劍前去。霜葉、莘花答道:“是。”就在這時,千晴的手自臨子初衣襟挪到脖頸處。臨子初痛苦掙扎,背對千晴,向前膝行。然而不足一瞬,他就跪倒在床榻上,連呼吸都顯得十分困難。千晴左手輕而易舉的從背後探到臨子初衣襟內。他剛剛已經摸到這裡有硬硬的東西,不知是不是銀針。臨子初仰著脖子,微張著口,渾身僵硬。千晴溫熱的指尖,剝開衣裳,在臨子初冰冷的胸膛上摸索,並且很快找到了目標。他胸前輕輕貼著臨子初的後背,將手中硬物握在掌心,攤開時,一塊穿線的藍色冰塊,正映在千晴眼前。這冰塊長時間佩戴在臨子初胸前,散發出驚人的寒意。剛從臨子初衣襟內拿出,甚至有凝固成冰的水汽,墜落床榻。冰塊中心鏤空,有一跳動的綠色火焰,猶如心臟般規律跳動。“鏤火冰心,”千晴一眼望去,就瞧出了這仙材的跟腳,千晴頗不在意地將此物鬆開:“垃圾。”右手繼續向下摸索,隔著白袍,輕輕觸碰臨子初身上可能藏物的地方。儘管此時臨子初體內靈壓無法控制,十分痛苦。然而千晴這樣靠近自己,他卻詭異的感到了欣慰,甚至願意將這難以忍受的時間延長。【凍森荒原】 可是千晴很快就在臨子初腰間摸到了捲起來的銀針。他把臨子初推到身下, 手拿銀針, 道:“臨子初,你能否自己扎針?”臨子初脖頸處青筋鼓起, 整個人好似要被撐破一般, 喘息艱難。千晴無奈, 道:“之前我見過你太陽穴扎著的銀針,好似是一個抑制靈力上移的陣法。看你此時模樣, 更覺得是你不能容納體內磅礴的靈力, 筋脈無法吞吐周天,是以用銀針控制。靈力無法壓制, 似乎是長年舊疾了, 我一時想不出剋制的方法。”臨子初定定地看著千晴, 說不出話,只能痛吟,夾雜著含糊的咳嗽。每咳嗽一聲,臨子初便掙扎一下, 皓白的面板上, 浮現絲絲血色。千晴見這人如此情況, 嘆了口氣,言語間頗有沉重之意,道:“事態緊急,無論如何,我先幫你壓制體內的靈力。臨子初,冒犯了。阿毛, 幫我把他的四肢捆住,不可讓他亂動。”有一隻黑毛的蜘蛛,悄無聲息的從千晴肩頭爬下,落在床上。“先救了你,”千晴道:“之後再慢慢算賬。”擎天之柱,正陽仙宗,鎮穢峰,攘邪閣。有一修士,身著寶藍色長袍,他雙手負於身後,信步走到攘邪閣內。這年輕修士,抬首欣賞四方美景,面如冠玉,長身玉立,氣質超凡。然而望向周圍火紅修竹的眼睛,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