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與臨子初卻多少能理解百忍宗主的所作所為。千晴不由自主的想起,十年前,自己剛回到擎天之柱時,身中光陰四式首式“縱使相逢應不識”,那時千晴每日受盡相思苦楚,情緒時刻處於臨界點,任何有關臨子初的小事都能讓他發瘋。百忍宗主對鳳昭明仙君的迷戀,比起千臨二人來說,只深不淺,要他在鳳仙君極有可能與連瓏玉結親的時候守住理智,不做些不可理喻的事出來,似乎有些強人所難。千晴右手托腮,忽然想到,自己剛回到正陽仙宗,失去有關的光陰碎片,還未曾想起臨子初的時候,與臨子初有沒有接觸過?這個念頭令千晴猛地站起身,同時‘啊’了一聲。房間內本來安靜得落針可聞,千晴這一喊,嚇得歸皂腿都軟了,臨子初也驚訝地看著千晴。“咳咳,”千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歸皂,你要說的我都明白了。這裡沒有你的事,你走吧。”一聽這話,歸皂立刻用哀求的語氣說:“尊主,老奴還想再正陽仙宗內多侍奉您幾日。”“不必了,族內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與大哥的婚事雖然延後,但也要做準備,你去吧。”“可……”千晴雙眉一豎:“快走!”歸皂不敢多說,掩面離開,背影哀怨。待歸皂不捨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後,千晴猛地拉住臨子初的手,帶著他往自己的寢宮方向走。臨子初的心猛地跳了起來,緊跟在千晴身後。千晴的寢宮在走廊深處,兩人經過時,有不少仙童站在原地,向二人行禮。千晴答也不答,握住臨子初的手心愈加灼熱。當兩人走近寢宮,寢宮的門無人推則開,待兩人進去後,那扇門又自動扣合,緊緊關上。臨子初情不自禁地摟住千晴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吻。千晴愣了愣。臨子初也有些怔住,問:“阿晴?”“大哥,”千晴竟然沒有按照臨子初預想的那樣摟住自己,他鬆開臨子初的手,走到床邊,道:“我要找一個東西。”說完,千晴對著內側的牆壁輕敲三下。那面牆猶如鏡面般扭轉,散發著瑩瑩的紅光,而後慢慢開啟。千晴床內的牆裡,竟是別有洞天。千晴輕盈跳進牆內的空間中,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嗯。”臨子初應了一聲,眼看著千晴的身影消失在牆壁裡,他嘆了口氣,坐在千晴床邊。千晴體質至炎至剛,所躺之床,應該是也是火屬仙材所致。然而臨子初並未察覺此床有何特殊之處。他輕咦一聲,探手伸進千晴被褥下。所碰之處,不僅不熱,反而有些冰涼。臨子初怔住,旋即想到什麼,他的手轉而摸向千晴的枕下。當千晴要從牆裡的儲物間跳上來時,就看到臨子初怔怔的坐在床邊,右手握著一塊帶有燒焦痕跡的青色玉石。原來是臨子初少年時一直佩戴的剛卯。這剛卯本是一塊細方形的青玉,正面刻有“臨門子初”,背面刻有“莫我敢當”的字樣。對正梧洲的男性而言,一旦佩戴上剛卯,剛卯便是勝於性命的存在。十餘年前,千臨二人同上擎天之柱,臨子初遭遇莫大的生死危機,於是他將這塊剛卯,親手交給了千晴。可惜之後這塊青玉曆經種種磨難,被卻炎仙鶴之火焚燒,再無修復可能。刻在剛卯上的八個字,也就只有‘莫’字的摺痕稍有存留。臨子初撫摸著焦黑的剛卯,百感交集。千晴看到臨子初手裡拿著的東西,眼神一亮,他三下兩下跳出儲物間,坐在臨子初身邊。他雙手背後,似乎藏著什麼東西。千晴湊到臨子初耳邊,用同一視角望著臨子初手中剛卯。“……這下子,”千晴深深地看著握著剛卯的皓白手指,頓了頓,他道:“可算是物歸原主了。”臨子初點點頭,心神俱蕩下,忍不住又親了親千晴的臉。千晴笑著說:“好癢。”“阿晴,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嗯。”“是什麼?”千晴認真道:“是秘密。”臨子初不由苦笑。其實,他已經知道千晴找的是什麼了。因為……此時千晴的寢宮,瀰漫著一種特殊的香氣。這種香氣,臨子初再熟悉不過。冰冷的,帶有一絲桃花香氣的清甜氣味。怦!怦!臨子初的心臟震動,有磅礴的靈壓四散開來。原本懸在屋頂,用來照明的仙寶明珠,感受到這強大的靈壓,不由瑟縮躲避,逃到角落。千晴的寢宮逐漸變暗,與此同時,臨子初的咽喉處卻散發出微弱的光。光芒下,有銀藍色、宛若星辰的光點,在臨子初咽喉左近遊走滑動。千晴的雙手還藏在身後,同時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他震驚的,目不轉睛地看著臨子初的喉嚨。那光芒,是一條綢緞似的圖案,遊走時靈動如生,似龍似樹。“……大哥,這是什麼?”臨子初抬手,將千晴藏在身後的手臂拉了起來。千晴略一掙扎,然後乖乖被大哥拉起一隻什麼也沒拿的手臂。臨子初閉上眼,引著千晴的手,讓他用手指撫摸自己的咽喉。那個脆弱的、攻之既死的要害脈點。“這……就是寒龍臥雪。”臨子初道:“很多人以為它同伏龍一般,是一種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