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曾經說過的話,一句句重現。“東昆仙尊讓你娶連瓏玉,你便要娶她嗎?”“連瓏玉讚佩你清挺如竹,邀你去連家賞竹,你分明是想拒絕的,可你師尊看你一眼,你便點了頭。鳳昭明,連瓏玉對你很有好感,若再這樣下去,你可真的要入贅到連家了!”“鳳昭明!我快要發瘋了!為什麼你讓我這樣痛,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為了你,我才勤奮修行,只是想成為一個能夠配得上你的人。你告訴我,你對我,可曾有過一點愛戀之情?”“只要一絲一毫……”“鳳昭明,仙兒。我好愛你。你愛我嗎?”“我要走了。”“鳳昭明,本尊已是菩嶽宗宗主,論地位,與你平輩而交。即便之前有些爭端,但你現在可是代表著正陽仙宗。你若對我動手,要將正陽仙宗臉面擺放到何處?”“你師尊東昆仙主早已故去,沒有他見證,你與瓏玉仙子不能成親。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與她交往?!”“不錯,本尊沒有立場妒忌。可本尊偏要妒忌,偏要干涉,你若見瓏玉仙子一次,本尊便動用全宗之力,給正陽仙宗找些麻煩,本尊說到做到。”“將這除煩竹砍了,換成本尊送你的淨心箭竹。”“鳳昭明!誰……準你如此放肆……啊……”“本尊可以自己……你……”“我好想你。仙兒,我要你親我這裡。”……越來越多的記憶湧進腦海,黏膩的水聲,粘膜音,灼熱的體溫,滾燙的鮮血,纏繞在自己身邊。身下抱著的人是他嗎?是的,一定是他。那樣緊緊地摟著自己的手,執著地碰自己的臉的,只有那個人了。不過有一點奇怪,為什麼自己會抱著他?因為他喜歡你,而你也……鳳昭明渾身煞氣,衣袍被撐得微微鼓起,烏髮被無形的風吹得輕輕散動。他面色蒼白,眉端緊皺。……我終於看透了自己的心。想到這裡,鳳昭明赫然睜開雙眼。大量的鮮血,混著冷汗,順著仙君面板,滾滾而下。鳳昭明強行從綿音天劫中抽出意識,他吸一口氣,站起身來。細密的雨絲攻勢更加猛烈,鳳昭明抬手呈掌,化作火牆,熊熊烈火,在身體旁邊燃燒。細細的雨絲在猛火的攻擊下,很快化作蒸汽,消失於天地中。盤旋在鎮穢峰上的巨大烏雲,被烈火燒烤,很快就減少大半。鎮穢峰下弟子屏息凝望。不一會兒,雲消霧散,日攀於空。眾弟子齊聲驚呼。“突破了!”“鳳昭明仙君渡過天劫,成功邁入化神高階修為!”“自此之後,鳳昭明仙君可以隨心使用仙劍‘九問’,當真是舉世間,無人可敵了……”三日後。正梧洲與凍森荒原交界處。界壁寬樹下。有四位修士,盤膝懸坐在木藤之間。四位修士三男兩女,分別是苦終宗聞人韶、許望聞、許希音,以及木華仙宗的裴松洲。他們四個看上去百無聊賴。聞人韶抱怨道:“遊空吼為何還沒過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能修煉,也不能練功,無聊啊,無聊。”許家妹妹道:“怎麼不能練功啦?你看正陽仙宗那幾個修士,哪個不是朝起夕息,一日不停地苦練劍法。你懶便懶罷,竟然還敢亂找藉口。”聞人韶哼了一聲,指著許希音罵道:“你敢這麼和你師兄兼嫂嫂說話?”“我……”聽到聞人韶這話,許氏兄妹二人的臉同時漲得通紅。這……這聞人韶,實在是太敢說了。師兄也就罷了,‘兼嫂嫂’又是什麼東西?許希音心中暗道,這個厚臉皮的傢伙,竟敢抬出哥哥與他的關係向自己施壓。偏偏哥哥從凍森荒原出來之後,不知道是怎麼了,對那聞人韶百般容忍,格外順從。無論聞人韶胡說八道什麼,許望聞都很少像之前那樣對聞人師兄大聲斥責。想到這裡,許家妹妹忍不住看了哥哥一眼。便見許望聞右手握著茶杯,狀似喝茶。握著茶杯的手卻有些顫抖,當許希音看過來時,許望聞手中的茶杯陡然落地,茶水盡數潑了出來。“哥!”許希音喊了一聲,從木藤上跳下。許望聞身體微微發抖,右手緊緊的抓住心臟前方的衣襟,神情也變得窘迫而痛苦。許希音知道,這是哥哥體內,原本屬於聞人韶的病心,又發作了。她下意識就要去扶許望聞。 但伸手去扶的前一瞬, 許望聞被人攔腰抱起, 剛巧沒讓許希音碰到。“誒?爪子縮回去。”聞人韶道:“老子的人,也是你能摸的?”“你!!”許希音氣得鼻子都要噴火了。“聞人, 別鬧了。”許望聞一手摟住聞人韶的脖子, 一手緊緊抓住聞人韶的衣襟。他的臉靠在聞人韶的胸前, 若非還有外人在場,許望聞定會當場失態。許望聞身體緊繃, 輕聲道:“帶我走……我……”“嗯。”聞人韶應了一聲, 得意洋洋地看了許希音一眼,抱著許望聞, 朝界壁寬樹走去。界壁寬樹, 是隔離正梧洲與凍森荒原的一棵巨樹, 因為樹幹極粗,猶如木壁,故稱界壁寬樹。此樹根部,有無數圓形孔洞, 乃是由一種名叫寒鼠的野獸挖掘而出。孔洞內昏暗安全